她们聊了一个多小时。
有些事情黎半夏可以和旁人倾诉，却不会和慕微凉说，因为不想让他同情自己。
不觉察间已经下午五点。
易教授退出病房，带关上房门。
慕微凉倚在走廊的墙上，失魂落魄的挂断电话。
“都听到了？”易教授神色凝重问。
慕微凉颔首。
“原生家庭的伤害是一辈子的，很难走出来，她现在陷入一个死循环里了，对生活没有期待。”
“我会给她开药，配合物理治疗输液，但最重要的还是心理治疗，多和她说说话，鼓励加陪伴，多一点耐心。”
“千万别刺激她，她身边最好不要离人，你不知道她哪个瞬间会想不开。”
黎半夏想说，如果她好不起来，就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吃完药以后躺下。
顾远微怔，不确定他是不是全都知道了，不动声色道：“不用，我也没做什么，更何况朋友之间帮点忙是应该的。”
慕微凉和他对视，两道深邃、直白的眸光撞在一处，似是在相互试探，“你是半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若是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蒋川和顾远没久留，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黎半夏捏着牛奶瓶的力道重了几分，情绪低落，“那要是我好不起来呢……”
黎半夏：“嗯。”
他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得强迫自己吃，不然倒下了谁照顾她。
他声音温温沉沉，安全感环绕。
顾远停下脚步，偏头，“还有什么事吗？”
许是倾吐过心事，黎半夏的心情好转了一点，注意到挂钟上的时间，主动开口问：“你不吃饭吗？”
慕微凉有点诧异，扬唇摸摸她的脸，“你又不陪我吃。”
“我吃不下。”
黎半夏迟钝的回过神来，她一点也不困，可看见他眼底明显的红血丝，还是点了点头。
是顾远和蒋川，手里拿了些水果和鲜。
橘黄的瓣被一些粉色小和绿叶衬托着，看起来生机勃勃，温暖阳光。
黎半夏迟疑了下，“太多了，我喝不完。”
可想想他应该听不进去，就没说。
临近十二点，慕微凉出声提醒，“睡觉吧？嗯？”
晚风拂过，鬓角的碎发在空中凌乱舞动。
慕微凉随口回答：“最近没接通告，公司有俞洋看着。”
蒋川没说，是顾远挑的。
但他不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她。
慕微凉缓了缓起伏的情绪，若无其事的走进病房。
实际不是没通告，而是推掉了，赔了不少违约金。
蒋川跟上去，“我知道你只是单纯的想帮黎半夏，但她现在已经和慕微凉在一起了，你就应该想开点，这送上门的人情不要白不要！你就是一根筋！”
慕微凉却失眠了，耳边回响起她下午说过的话。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我又不是为了这些。”顾远迈开脚步往前走。
门没关拢，门外的人推门进来。
“你吃不下我也吃不下。”
蒋川把手里包装精美的束给她，“这向日葵开得不错，感觉很适合你。”
她现在这样只会搅乱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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