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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贺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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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手卷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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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一下子很高兴,揽过他多说两句:“我儿子都不肯练习中文,到现在一句话一半的字不认识,得看拼音。”

许添谊想起alan拿着主持词拼读的场面,这让他没有再那么紧张,跟着笑起来。他也总是很感谢与母亲年纪相仿的女性能够对他散发出友善,像找回点什么。

“听他说,在中国多受你照顾,谢谢。”秦兰继续笑道,“在加拿大玩得开心。”

渐渐的,说话声小起来,乐曲演奏的声音回荡来去,越来越洪大。

大部分人都放弃了站着交谈,转而寻找伴侣,自发围成舞池跳了起来。

即便应付得了语言,预先也有心理准备,做了足够的功课,但面对如此西式的社交场合,许添谊还是有很浓厚的局促。他尽量站在边角的位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舞池像晕开的水面,参与进去的人越来越多。

许添谊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乐曲切换之际,贺之昭伸出手,和那次在剧院里一样绅士:“小谊,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许添谊压低声音,很紧张地拒绝:“不行,我不会跳。”

“没关系。”贺之昭说,“和上次一样就好了。”

许添谊在心里纠正,完全不一样。那次剧场的灯光极为昏暗,周围都是不用顾忌的陌生人,何况他们还都带着面具。

可这里众目睽睽,所有人都认识贺之昭。

许添谊动作僵硬、跳得差劲,是会丢人的。

因为邀请的动作已经摆出来,所以许添谊不能让贺之昭在众目睽睽下被拒绝,半迟疑着跟着被拉了进去。

许添谊咬牙切齿,用唇语说:“我都说自己不会了。”

贺之昭则如愿以偿搭上他的腰:“我带着你跳。”

各人的舞姿水平有高下,但不乏真有会跳的,比如秦兰。舞步轻盈、神情由内而外透着自信,是真的在享受这件事。不止她,无论跳的如何,大家都乐在其中。

宴会结束,回到楼下的房间入住。走廊上,许添谊默默板起脸。

今天给的面子到此结束,现在是他的生气时间。

他甩开人,率先刷卡迈进房间,随即心跳漏一拍,下意识扭头找贺之昭,撞上胸:“好像有人走错进来过了。”

浴缸盛满水,漂着玫瑰花瓣。书桌上放了先前没见过的果盘和甜品,床上被子也掀开了一个角。

确认房间里并没有人,贺之昭走进去,拿起床边的手写小卡片,看完道:“没事。是酒店的开夜床服务。”

没见识,所以大惊小怪了。许添谊恹恹地应下,觉得离开自己的地盘太久,有点脆弱。

以后出席这样的场合,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阶层二字,头一次如此鲜明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贺之昭原本没有察觉,等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很暗,于是去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然而刚刚靠近,许添谊就裹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半,只留冷酷的后脑勺。

河豚的中场休息结束了,现在继续生气。

“小谊?”贺之昭坐到床沿,今天穿正装的许添谊让他回味无穷。

对方安静了两秒,随后语气平直道:“我讨厌你。”

倒霉的锤头鲨承担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轮到自己了。

贺之昭警惕,把手撑到枕头边,前倾身体,接近藏在被窝里的人:“怎么又讨厌我了。”

“我都说自己不会跳了。”许添谊恼火道,“干嘛非要跳。”

贺之昭道歉:“对不起,我想上次跳舞很开心。”

“上次我跳那么烂又没关系。”

这次每踩贺之昭一脚,许添谊让世界毁灭的心就真一分。

“小谊。”贺之昭盯着许添谊生气的后脑勺看,“你跳的很好。”

“别说谎。”

贺之昭沉默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许添谊跳的好不好,光顾着看脸了。

“跳的不好也没关系。”他挽回说,“我可以教你。”

性格原因造成或其他,贺之昭是个从来不在乎别人评价的人,所以不能够明白许添谊这一刻究竟在为什么伤神。

他忽然发现因为刚刚恋人决绝的扭身,被子被拉紧向前,显出了许添谊绷得纤瘦笔直的身体。

因此产生灵感。

贺之昭常有种不知死活,又的确正确的直觉,比如此刻认为自己怎么靠近,对方都不会拒绝,是被允许的。

就像床上掐着许添谊的脸让他叫,许添谊真的会墨迹两下叫出来;可以随便抱,可以随便亲,虽然经常生气,但实际许添谊对他的容忍度非常高。

小谊还是不理他,背对着像没听见,于是贺之昭拉了拉被子,像个擀面师傅,来回搓了两下。

许添谊进入陷阱,彻底被这条厚重暖和的被子锁住手脚,裹成了一条手卷寿司,只露出一张脸。

因为被压制着动弹不得,他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愤怒地瞪着贺之昭。

好可爱。贺之昭不让他往回转,低头对着很漂亮的脸亲起来,用他不怎么样的中文说:“请原谅我吧。”

眼睛、脸颊、嘴角,最后是嘴唇。亲着亲着,许添谊表面仍略显僵硬,其实内心逐渐平和。连自己能躲开都没发现。

就像贺之昭常常不怎么明白许添谊为什么生气,也心甘情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哄,许添谊再怎么自尊心强烈,害怕受伤,也总是愿意选择一次又一次再度相信贺之昭。

许添谊就是非常容易生气,也非常容易心软,即便只是被卷在被子里搓两下,都可以被哄好。

从寿司外壳里解脱出来,许添谊下了决心,低声道:“你教我怎么跳,快点。”

“好的。”贺之昭下地,很严谨地拿手机放曲子,随即过来牵许添谊,揽上恋人的腰。

先前被亲得晕头转向,许添谊这才发现,贺之昭洗完澡竟然没穿上衣,只下面草率围了条浴巾,像个野人。

他真是替人害臊:“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我忘记带睡衣了。”腹肌、胸肌都一览无余的贺之昭毫无自觉,十分无辜地回答。

许添谊赤脚踩到地毯上,笨拙地跟着贺之昭的动作,认真踩节拍。再多踩两下对方的脚,然后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位置不断切换,他的视线中一闪而过浴缸无人理睬的红玫瑰花瓣,想起上次并未告知贺之昭的那桩冤案。

“你还记得七夕节,有人送你红玫瑰吗?”许添谊道,“是陈彬彬送的。”

贺之昭回忆之前alan关于玫瑰言之凿凿的推理,思考得出结论:“他喜欢我?”

“谁喜欢你!”许添谊急眼,“他当送玫瑰能在你周围引起点猜忌。”

因为胆小无能,所以无法真的在大是大非上下手,只能利用这样的生活小事泼些脏水。这是陈彬彬一贯的作风。

不想让贺之昭听到那些诽谤之词,许添谊只说:“以后要小心他,我也会继续注意收集证据的。”

贺之昭感恩地说:“好的,谢谢你保护我。”

许添谊彻底忘记刚才为什么生气。

是的,其实没那么难。跳舞不会就学,人生总需要一个契机转变。他爱他,所以要改变,为了有能力保护,为了有资格同行。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小提琴的音色如丝绸流淌,许添谊终于鼓起勇气,“你觉得,我在这里……加拿大,念个硕士……怎么样?”

他说完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以为贺之昭会要认真思考一段时间才能给出答案,毕竟做完这个决定,后面就是接踵而至的蝴蝶效应,和必将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但贺之昭只是点点头:“好啊,你想念哪一所?”

“还没想好。”许添谊一窘,转而又不自信地问,“现在念是不是太晚了?后面如果我去念书,工作怎么办?”

“什么是可以放在第一位的呢?如果是念书,就念吧。”贺之昭说,“就像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你,所以就来找你了。”他似乎永远能将很复杂的问题轻易解构。

“知道了。”许添谊答应下来,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逻辑其实很简单,可是人生总是兜兜转转,为旁枝末节忧心,渐渐也会忘记最想要的东西。

贺之昭对很多东西没那么在意,所以更凸显想要什么很珍贵。

想要许添谊,所以许添谊可能也很珍贵。

许添谊想要非常紧地拥抱贺之昭,但贺之昭没穿衣服。虽然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情理上不能接受自己脸颊贴热胸膛。

所以他只是不自然地象征性抱了一下,随即很轻地郑重说:“谢谢,辛苦了。”

贺之昭总在学习他的情绪波动,笔记本记个没完没了。他想,其实那份迟钝也很重要。

小谊的睡衣很薄,抱起来隔着衣料,能直接感受到体温,显得很柔软。

贺之昭抱紧他,倒进床里,因为许添谊没有再生气而高兴,又得寸进尺亲很多下。

许添谊不自然地把手掌从两人中间……移开。那柔韧的手感。

音乐结束了,空气复归安静。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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