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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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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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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每个月的月末都要进行一次月考,三个班的学生以成绩来打乱分配在不同的班里。我的成绩并不好,自然是和那群恶霸坐在一起。恶霸虽然对试卷上的题目一窍不通,但装腔作势笔却没少带。整个上午考试下来,带来那三只笔的水,基本是完好没动的。刚一放学就找上了我,吩咐要我帮他藏好笔;下午考试的时候在给他,要是掉了一支就照价赔偿。为了不沾上没必要的麻烦,我便反复委婉的推迟;建议他自己藏在口袋里就肯定不会掉的。听着我的推辞,他反倒不耐烦道:“我口袋漏了洞的怎么藏?而且放在我身上哐当响吵死人,叫你藏就藏,在说这些屁话打死你!”迫于无奈,我只得接下他的笔放进口袋用手死死的抓住,生怕会丢了一只。那阵子母亲已经返回外省务工了,我也被继续安排在大姨家寄宿;平常基本是没有零用钱的,更别说有能力赔偿他。可千算万算人心难算,就算我把笔完好无损的交还于他,却被他硬说是给了我四支笔,现在给我弄丢了一支。要我赔偿三块钱,我哪还有钱陪他;平常实在饿的时候,就连大姨放在桌子上的生紫菜都不放过,两三下就和大侄子分食殆尽了;也完全能体会饥不择食的感受。

恶霸可管不了,撂下狠话:“今天要么赔钱,要么就等着死。”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只能向班上较为熟悉的同学一一求助。寻求再三终于是在一位关系比较远的亲戚手中拿到了保命符,虽然我再三保证会把钱如数还上;可那之后关于还钱的事就在了无音讯了。哪怕她主动来催促过几次,可因确实无力偿还而一再推辞;直到如今各奔东西的缘故,至今未果。前阵子在一次生日宴席上恰巧见到了她,听她和好友的闲聊说她最近在做游戏陪玩;收入不高但却自由。她说今年想跟着朋友一起去西藏游玩一次,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规划。我终于是因为不善交际没有上前搭话,如果她能看到的话;应该也不会在需要那三块钱了,希望她能原谅我的软弱给她带来的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与之推杯相欢。

从那三块钱交出去的那一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没享受过早餐的味道。以学校要求早点去为由;每天从大姨手上拿到两块钱,就要去学校纳贡。有旁人说为什么你不反抗?我又究竟有多少次不想呢?即便你倾尽全力对一个人反击,那么你将每天面临十几个人的拳头的倾泄。在上村的学生自身难保的日子里,也别想着会有人帮你。恶霸们并没有多走两步或是藏几支笔的神气,只有在揍我时才会有用之不竭的气力。

而关于我所说在找回小龙时,我们的做法欠妥而来的报应;听起来不值得同情,却有趣的可以拿出来讲一讲。自母亲外出务工后,便没人能约束我的行动。大姨的自建房也是刚完工不久,为满足最基本的居住条件做了简装。一到周末除能和侄子侄女们一起打扑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娱乐方式。为了消磨乏味的时光,时不时的就会跑去村里的网吧,即便没钱上网,看着别人的操作画面也能过一过眼瘾了。网吧的面积并不大,因为大部分的顾客都是未成年,为了隐蔽门口便用上黑色的塑料皮挡住,从门口到收银台的隔距无非是空出的两个房间。电脑呈一列的向里摆,每一排的两台电脑为了节省空间,都用背靠着背的摆放。初冬周末的早晨,两三下嗦完大姨做好的拌面;一如既往的奔向了网吧。因为天气比较冷,早上网吧里座位大多都是空的;坐着无非是一些昨天通宵的,或是网瘾相当重的毛孩子。探着头从外向里逛了一圈,终于只有外厅角落的一台电脑正在玩穿越火线。看着他略微蹩脚的操作,怎么看都像是个刚玩不久的新手。技术极好和玩的很菜,都会令我习惯性的扭头去看看操作的人。

一打眼就令我有些惊讶和巧合,这不是几年前收留小龙的那户人家的小主人吗?没想到他离下村那么远既也愿意跑来上网。简单和他叙了叙旧,很快他也想起了我。既然大家都认识,我也不在故作沉默;用我那半斤八两的技术,开始教他怎么适应这款游戏。而他屡屡在出现呆板操作时,我都恨不得抢下他的电脑让我表演。在好一阵的极不舒适的观看体验下,我究竟是忍不住的凑上前;厚着脸皮的想从他手里借点钱过把瘾。明天又可以从大姨手里拿到两块钱早餐钱,与其给那些恶霸,不如让自己享受一下。已经被游戏冲昏了头的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很熟,刚一开口他是拒绝的,好在我好说歹说一再保证下,终于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硬币。当时的网费是三块钱一个小时,尽管玩不上几局;但对我来说只要能过过瘾即心满意足。

兴奋的开好临时卡登录上机,准备享受短暂的美好时光。可老天爷偏偏要以戏弄我为乐,刚进入电脑系统界面,还没等我打开穿越火线;和陈生金对打的头头不晓得被什么风给吹来了,嚣张着摇起身板走到我们跟前。或许同我一样觉得那伙计的技术确实菜的厉害,又或许是因为前来上网的人越来越多快要满座,来的都是网吧的常客。几个人一合计就准备来个自建房间比试一番,就有人呼唤着想拉头头入伍。按理说头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家庭,在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借钱上网。但他还是向那伙计也借了两块钱招呼都没打,就往我的电脑上加了两块钱。那伙计对头头的态度自然温顺许多,也八成没指望头头会还给他。在我望着屏幕左下角的加钱提示正有些不解,那头头快步的走到了我的身后。推搡着我的肩膀,蛮横道:“这几排没机子,我要跟他们一起玩,我把钱加到你这台机子了;你起来先让我玩两盘,等下多出来的时间都给你玩。”面对头头的霸道,纵使我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照做,且不说网吧里有多少他的朋友;就单论我和他单打独斗的胜算也是极小。

电脑这东西被我们这些村里打孩子来说,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手握住鼠标的那一刻,就别想在轻易摆脱。望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心中的绝望化成了寒气将我冻在原地。一把接一把的自建房对局,期间他还唤我在加过一次网费。附近民房的炊香也通过帘子慎进网吧。终于是在周边机子的陆续下机,屏幕上方提示临时卡余额不足;头头这才知足的准备回家吃饭。当我接手这最后的几分钟上网时间,委屈成习惯就变成了心灰意冷。虽然基本没有享受到游戏的快感,但钱毕竟是我借的;次日一大早便主动找上他把钱还上。那伙计见我如此信守承诺一改之前态度,好声好气的收下了钱。原本以为就当是自认倒霉事情也就过去了,谁料下午刚放学那伙计就又带人找上我。在改之前和善的态度,硬是说我答应他会双倍还给他。可就算我在傻,也不至于用那么高利息的贷款吧?八成是向混混要不到钱,看我那么自觉想在从我这儿止损。可就算我再怎么和他理论也都是百口莫辩,可能是对像我这种孱弱的人惯用的方法。要我明天还不出钱来,就喊人揍我一顿。身为学校最底层的人物,我又能得罪起谁呢?如今看来这或许就是青天大老爷在对我的错事进行对应的惩罚吧。我也是贫困潦倒的人,另外的两块钱就作为小龙偷吃你们鸡腿的补偿吧。

为了能享受到正常学生的待遇,在长久的霸凌下我也不单单是无动于衷的;甚至于很多次为了能得到保障而甘愿堕落。不知是我受到的欺压连头头都想打抱不平,还是纯属满足自己得虚荣心;又可能都是或者都不是。某日下午的课后,头头不知是受到什么港剧的熏陶;忽然找到我问询要不要做他的小弟,胸有成竹道只要跟他混,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的任何事情都有他兜着。这不就是从天而降的庇护伞吗?我于是脱口而出答应下来。而头头的条件力是每次下课都得跟在他身后,对他为首是从。只要能免受于难,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晚自习前,为了更能彰显他大哥的风彩;不晓得他从哪弄来的一瓶绿色的染发喷胶。给自己打上一头碧绿之后为不知足,硬是要给我和同行的几个同伙来上一头;弄个所谓的绿魔帮。那几个同伙出于给头头面子,也只是简单的意思了一下。而对于失去选择权的我来说,便沦为了头头任意摆布的玩具。究竟冲着我的头顶倾泄了多少,我是看不见的;但从头头越来越起劲的表情和那用手摸上去有如头顶多了层龟壳的手感来说,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随后,头头就要我们排好队伍跟着他游街示众来哗众取宠。在走过每个班前;会收到一些对小丑调侃般的赞赏,或是对我质变失望的吐槽。江佩霖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很有印象的。“咦~你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变成现在这样诶?”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同样的问题我也想有人来解答。于我而言,变成这副模样只是为了和江佩霖一样成为正常人;换言之,为了能和江佩霖一样我需要变成这副模样。

原以为只要在头头的帐下就真会有如愿的生活,可到了现实中;所受的欺凌还是不会少的。头头要么假装没看到,要么撞在他眼前待我挨了几下向他投入求助的眼神后才会出言制止。毕竟头头跟恶霸们都是朋友,完全撕破脸是不可能的。而与他口中所说的保障截然不同外,所要承受的还远不止这些;甚至还需要成为头头乏味时亵玩的工具。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结束了一个上午课时的学生们;三三两成群结队的陆续离开了学校。而我因为寄人篱下,必须要在学校门口等着他前来,作为他的跟班一起回去。在那段日子里,对于头头定的这些条条框框也已经麻木的习以为常了。可那天在要分开回家的岔路口时,头头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致,忽然要我陪着他一同回家才行。还没等我拒绝,头头便搂着我的肩膀强拽着往他家走。他们家是街边一栋比较大的酒楼,平时不管是小炒还是宴席都有在做;每年的盈利在村子里来说也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头头根本不用为零花钱而发愁。待到了酒楼店门口,正以为完成任务可以安心回家;却不料头头刚要走进店内又折返回来叮嘱道:“我先进去吃个饭,你就在门口等着我知道呗?要是我等下出来没看见你人,那你就看着办。”就算我如何说辞,他只会重复三个字“我不管。”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回到店内准备享受餐桌上的美食,而我只能坐在店门旁的木椅上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感受着风餐露宿。当从酒楼的厨房里猪油炒菜的香味逐渐向外弥漫,看着酒楼里客人们桌子上色香味俱在的小炒;我的口中不时生津。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在他饱餐一顿看着我仍站在原地,很是满意的走向前不忘继续戏弄一番,直至他的玩性尽失后;在我的哀求下这才肯放我回去。

饥饿感促使着我加快步伐,守在家门口的大姨看着我晚归的身影,端出锅里还温着的菜;便问我是不是因为作业没写被留在学校了。而我满腔委屈和无奈的引线,也因为大姨的举动和对我类似关心的话给点燃。在大口咀嚼饭菜的同时,泪水已在抽泣声中展开。见我的状态忽然反常,大姨也跟着着急起来;反复问我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受了欺负?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说,因为母亲不在家,除了他们;也没有谁会关心我的感受了。在我开口将整件事情叙述之后,也做好了脱离头头摆布的心理准备和代价。大姨得知事情原委瞬间恼怒起来,先是给母亲拨了一通电话;询问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而后便带上小姨和我上街去找到了头头的母亲要个结果。头头的母亲是看见我一直站在门外的,可她以为我是头头的朋友;是为了等她儿子一起回学校的。并保证等他儿子回来好好教育一顿,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同天的中午刚回到学校,我便找到头头结束了角色扮演的游戏,原以为他即便不对我动手,也会刁难我一番;却没想到他却是草草的应了一句就放我离开了。而待在从家里回到学校,不知是头头的母亲没有说起这件事,还是另有交代;头头并没有找我的麻烦。自此,我们俩终于没有在交集过。当你软弱无能时,你渴望得到的庇护无非是另一种不公罢了。

虽然在头头身上行不通,我便试着从恶霸身上另寻他法;那些个恶霸无非就是喜欢上网和抽烟。予以贿赂与他们交好虽然怎么都得花钱,但至少不需要那么唯唯诺诺的。机缘之下,我相识了一位广西的小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村里包子铺老板娘的亲戚;因为对学堂的厌倦,辍学以后便被父母安排到村里的包子铺历练一下。小哥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赌博游戏机厅,捕鱼达人和飞禽走兽是他的最爱。虽说输多赢少,但每次从游戏厅小赚一笔之后;他都会带我上网吧玩一宿,或者给我些五块十块的散钱。正好让我用这块天上掉下的馅饼做个顺水人情,当晚上完晚自习之后就邀上恶霸去网吧请他玩一会儿。恶霸听着有免费的网上,自然是高兴的很。可因为那段时间经常来往于网吧,可能被街上母亲的熟人给认出来了。在电话里交代大姨没事就去网吧抓抓看,但我总是会和大姨巧合的错开。可就是在头一次请恶霸上网时;差点被抓了个现形。幸亏当时只是刚登上游戏并没有戴耳机,我们又刚好坐在了网吧门口附近;便听见门外大姨和门口的村民的交流说是来抓我的。闻此,我心中的弦顿时紧绷;第一反应就是躲在的网吧的凳子下面。随着大姨走近的脚步,就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一般,使我有些难以呼吸。所幸有了恶霸的掩护,大姨也没有细看;终于是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麻痹感充实了我的全身,稍作缓冲后便把剩下的网费通通转到恶霸的机子上,与恶霸打过招呼;看着大姨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赶忙溜之大吉抄近路先一步到了家。因为广西小哥赢的次数逐渐变少,贿赂恶霸的想法也渐渐落空。母亲得知头头和我的那件事情,以及我总是频繁的出入网吧不务正业。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便辞工返乡回来照顾我在下村中学的最后两个月。在母亲和上村街边的琼姐闲聊说县城的一所中学已经提前开始招生,里面的教师都是另请一所城里比较有名的公立学校的老师。便问我有没有想去的意向,能摆脱下村的噩梦;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我的成绩并不很好,进这所县城的学校也费了些关系。终于在下村中学就读一年之后即转学到了县城。听阙福康说,我走后的第二个学期;学校有过一定的整改,已经没那么乱了。对上村的学生来说确实有所帮助,但即便我不转学;这样的整改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县城的两年初中生活,给我留下印象的事情并不很多;就连大半同学的名字我都有些记不全了。因为来这读书的学生都来自于各个乡村,拉帮结派的事情自然少了很多。而且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出场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与之交谈都会自然的躲避他伶俐的眼神,就更不用说敢犯事了。其实我所就读的这所县城学校,之前也是一所较为普通的私立学校。因为城里的一所公立学校在建新校区,就找上了他们谈论租借校区的事情。最后达成的合同是,私立学校租给公立学校十年时间,但公立学校需要派一些老师过来教学。而私立学校便在隔壁的小学部空出几个房间新增了中学部,我们便是第一批中学部的学生。因为我是初中二年级转学到这里的,那些小升初就来到这里的学生;自然是很要熟的。而且我也是不善主动打交道的人,即便有位学生想上来拉我入他们的小群体,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缓缓离开了。

我是最害怕陌生感的,就算之前在村里上学;没有父母在身边,但因为在此土生土长;总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而当我来到这里时,所要面临即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在和母亲短暂团聚两个月再一次分别在这种环境下,我愈是更加的不适应。食堂的饭菜和宿舍的环境,与我想象中的画面截然相反;很多与我一样转学来的新同学,平时就受惯了娇生惯养,忽然遭遇这些苦难总,会难以接受而偷偷的抹眼泪。不过好在一阵子的相处生活,同学们都渐渐建立了友谊;也开始掌握在学校里的节奏。自一年级在县城念书返乡以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在接触过宿舍生活;寝室的居住环境对我的皮肤也很不友好。一时间皮肤就会染上各种奇怪的病,奇痒无比惹的你挠完又传来刺痛感。却要多亏了琼姐;琼姐在我们学校是小学部的语文老师,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困难都是她帮忙处理。换季时气温不稳,我的体质与性格一样的孱弱不堪;因为没注意保暖的我即受了风寒感冒发烧,在附近的诊所一连几天挂水吃药却仍不见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琼姐得知将我领回家找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儿科诊所,据说她的女儿之前感冒发烧就是在这治好的,挂完水还领着我上家里住了一宿关心我的状态。想想当时如果没有琼姐的照顾,这两年的校园生活又会是怎样呢?可自从毕业以来,因为时常东奔西跑便没机会去探望她。听说他近几年又生了一个男孩儿,希望她和她的家人都能在平凡中安好。

因为我们的校区是封闭式的,所以每到周末是没法外出的;只要到了月底才能回家一次。而自从我到了县城,母亲就随我一同来到了县城务工。每逢月假回去,家里都是空无一人;我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是小姨在照顾。小姨对我的疼爱自然是没的说,每每要去买菜时,只要是我放假回来就只问我要吃的菜;连健健和露云都只能跟着我爱吃的菜来做。不光是月假,就连寒暑假都一如既往。水果和零食只有我在的时候才会不间断的买回来,健健还说过这么一句话“还是你在家里好诶,天天都有吃的东西。”我一时不知这是对我的夸赞还是嘲讽。即便小姨如此偏袒我,可健健和露云重来都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还觉得有我在真好;而我却有一次因为软弱愧对了健健。

初二的暑假,树上的知了在烈日炎炎的照射下;那焦躁的叫声显得更加刺耳。因为受我的影响,原本应该在家里避暑的我们;总会顶着烈日跑去网吧。又不知健健是用的什么渠道,每天都能变出十块二十钱来;据他说是帮一个有钱同学做家务的奖赏,反正能有钱上网,钱的途径是否如此都不重要。那个暑假,我们二人几乎每个下午都会去网吧玩上一宿,在去买些零食辣条回去享用。对我们来说,这样的生活有如天伦之乐。可日子不会长久一帆风顺的,这网吧本来就是村里的小孩来往最多的地方,也是恶霸们的聚集地。来的次数越勤,就总有吃瘪的时候。清早刚吃完早饭,实在耐不住寂寞,商量一致后就急冲冲的跑来了网吧;很快的便沉寂在游戏杀敌的快感中。谁料背后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唤着我的名字,而我偏偏又是游戏的关键时刻。不耐烦的摘下耳机抬头一看,不安感瞬间袭来。心里暗暗道:这不是当初三块钱买一支笔,想要贿赂的那个恶霸吗?这都大半年没见了他怎么还记得我?出于礼貌,我还是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而后便于他闲聊起来。其实我根本不想与他浪费口舌,但有不得不给他面子。在后面观赏一番后,或许是因为我们刚玩lol;有很多操作都极为拙劣,恶霸有些看不下去;要求我让健健起来给他来操作。可连网费都是健健付的钱,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健健呢?恶霸见好说不动,便一改温和的语气威胁道:“我已经说了几遍了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动手诶。”面对极度危险的窘境,我的脑子完全顾不上去想其他办法,胆怯立刻占据了我的心脏,软弱再一次让我妥协。为了保全自己只得劝着健健先起来让他玩一会儿。健健听着我这无能的态度并没有发脾气斥责,只是失望的摔下鼠标狠狠抛下两个字“记到!”,便愤愤离去。其实恶霸根本没真的想玩,没玩上一会儿就被人叫走了。而他的乐趣就是想要我难堪,想让健健知道我是何等的懦弱;想知道这大半年的时间,我还是不是一样的弱不禁风。因为孱弱宁愿得罪一些真正对我好的人,也不愿意拿出勇气对抗那些玩弄你的恶霸,这即是弱小的本衷。待我心怀忏愧的回到家里,在我难为情的真诚道歉并保证要是恶霸再来会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健健究竟还是原谅了我。可万一恶霸要是来找其他原因刁难我们;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只有一如既往的软弱的妥协让步罢了。

时至今日,脑海里再次浮现当时的画面,我总是会想此刻面对相同的境遇;是否能做出一些有勇有谋的决断,如果每个人都有弱小的阶段,我希望我所有的懦弱都用在了过去;为了不让身边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剩下的只能是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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