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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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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晴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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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根本没有下雨

黎鲛说要去见穆离渊。

云桦几乎怀疑她是疯了。

“师妹, 你到底怎......”

“渊儿在哪里?”黎鲛打断了他的话,呼吸微有急促,“我要现在就见他, 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讲......”

“他自然在魔界!”云桦见黎鲛这样担忧焦急的模样,莫名来气, “自从弑师之后, 他就关闭了仙魔两界的通道入口,不知在魔界怎么发疯, 你去了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不是的......”黎鲛摇了摇头, 眼底似有隐红, “渊儿不是你说的那样......”

云桦忽然又心生出诡异的怜爱来,变了口吻, 几乎是哄:“好好, 可你就算想去找他, 也要过了这几日, 现在仙门各家都在前往灵海, 我们的云船已经造好, 这几日就能出发。”

他走近几步,换上亲昵称呼, “我待会儿就带我们鲛儿去看咱们的云船, 我们一起去灵海, 沿途一路还能赏风赏景,散散心, 到时候鲛儿就不伤心难过......”

“灵海?”黎鲛神色微怔, “去灵海干什么?”

“灵海汇聚天地灵息, 仙家必争。”云桦见黎鲛不再纠结江月白与穆离渊的事情, 心情也转好,为她讲解起来,“我手下长老半月前已探查到灵海方位,奈何当时云船尚未造好,耽搁了时间。谁料如今有人捷足先登,现在仙门各家都已前赴后继奔向灵海,我们总不能坐等他们瓜分......”

“不!绝对不可以!”黎鲛上前一步,“师兄,绝对不能去瓜分灵海!咱们不能去!”

云桦眉眼间渐渐冷郁。

他是宠着这个师妹,但不是纵容,对方几次三番地打扰兴致,他已有些不悦了。

“你快!”黎鲛着急催促道,“快用沧澜门掌门的传音口信通知各家......让他们都回来!”

云桦垂眸看着黎鲛,一言不发。

黎鲛道:“快啊!”

“师妹,你说什么胡话呢,”云桦缓缓吸了口气,嗓音微有阴沉,但口吻还维持着耐心,“仙门各家不是朋友,是对手。这东西,你不去争,就落进别人手里。”

“这东西谁也不能要!”黎鲛脱口而出,“灵海是支撑人间地脉灵息的最后一道防线!”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

云桦忽然抬手,一道灵光飞出,远处两扇屋门狠狠拍上——

将满院洒扫弟子都关在屋外。

“你说什么?”云桦在黑暗里问。

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低哑带颤。

“你们分完了灵海,这世上所有地脉灵息都会枯竭。”黎鲛见云桦到了此刻还在犹疑,不禁有些急躁,“你们越早发现灵海,这世界就越早毁掉!”

“谁告诉你的?”云桦脸上笑容不见,神情变得极为阴鹜。

“这是那年江......”

黎鲛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卡住了。

她在寂静里,看到云桦身后的墙上,印着一排排光影阴暗的窗格影。

黑压压、密实实,让她回想起童年最恐怖的记忆。

这里是沧澜山,她的家。

这人是云桦,她的大师兄。

她应该信任这里、信任面前这个人,可她的后半句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当年江月白只将仙帝登仙台上所言机密告诉了她一个人——虽然江月白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但她到底是江月白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江月白对她从来真心相待,毫无保留。

他们没有真正完婚,但作为哥哥,江月白做到了能对她做的一切。

那一年,江月白告诉她仙帝所道“被深爱与深恨之人杀死一次”的嘱托,却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事,甚至没有问过一句“你愿不愿意”。

可江月白不问,不代表她可以不做抉择。

黎鲛很清楚,继续留在沧澜山,不是自己拿剑对着心爱的人、就是要亲眼看着心爱之人被别人所杀。

以后江月白不在了,她还要戴着“北辰仙君遗孀”的名号,一辈子困在这个伤心地。

那是她第一次在江月白面前落泪。

她垂头坐在椅子里,泪水一滴滴砸在她的裙子上。

这个抉择太艰难。

江月白在她面前半跪,抬头看着她流泪的眼:“鲛儿,我不要你走这条路。做你想做的。”

黎鲛知道,这短短一句,是世间最有力的承诺——江月白说“做你想做的”,就一定会能让她做到一切想做的。

无论是坚强的陪伴,还是懦弱的逃离。

黎鲛抹了把泪,深吸口气,哑声说:“沧澜雪山上的月亮我看腻了,我想去看看别处人间。”

她认输了,她选择了后者。

可她的理由找得太蹩脚——雪月峰上的明月是世间最绝色的明月,别处再无此等风景。

江月白听到这个决定,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神情,反倒对着她笑起来,伸手擦去她脸侧的泪,轻声说:

“好。鲛儿肯定会看到更好的月亮。”

黎鲛从北方的雪山一路向南。

她的马车一路背对着渐渐远去的沧澜雪山,她却一路想着远去的雪山。

她知道,她这一走,会给江月白的声誉涂上再难擦去的污名。

新婚妻子逃婚,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是一言一行都被整个仙门紧盯注视的北辰仙君,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江月白生平第一个污点。

但她也知道,在江月白面前,她可以这般不顾一切的自私。因为这是江月白的默许。

她明白江月白那句话的意思——天地之大,她会找到真正属于她的月亮。

江月白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爱,那样的婚礼只是残忍的枷锁,对她太不公平。

黎鲛没有带走任何珍宝神兵,只带走了一个同心锁。

那是江月白为她们大婚准备的。

她本就不是修仙的料子、也无心修炼,此番离开仙门,不再有任何神兵利刃伴身,从此只打算做个尘世里的普通人,生老病死都坦然。

可一次夜路疾行,马车侧翻,她坠入悬崖。

身前的同心锁骤然亮起。

灵光四溢,如雪云飘起,将她轻柔地送回崖上。

风雪飞旋,她闻到熟悉的气息......

风雪夜归剑的气息。

她看到雪白的剑气飞出又散落风中——

同心锁里,有一半风雪夜归的剑魂!

江月白十九岁那年,重病的凌华仙尊曾握着江月白的手说“护她一辈子平安”......

江月白无言地履行了他承诺过的每个诺言。

黎鲛在人间雪月下捧着同心锁,心里虽暖却也冷,

因为世间虽大,可好像没有更好的月亮了。

“我问你话呢。”阴沉的嗓音响起,将黎鲛唤回现实,云桦一步步逼近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窗格影,被更加阴暗的人影遮挡。

黎鲛后退了一步,靠在紧关的门板上。

她明明身处自己最熟悉的雪月峰,可她却忽然感到莫名的害怕。

“是不是江月白?他都跟你说过什么?”云桦走到极近的位置,眉眼里不再有半分方才讨好的笑意,只有隐隐的暗恨,“你是不是知道,当年仙帝都对江月白说了什么?”

“不......”黎鲛摇头,“不、不知道......”

云桦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笑,语气重新温柔起来:“好鲛儿,仙门动荡,沧澜门如今岌岌可危,我为了支撑门派做尽了努力,你如果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师兄。”

黎鲛吞咽了下嗓子,磕磕绊绊说:“我......我只知道,仙帝说过‘北辰星动’,说月白哥哥是有仙缘的人......”

“这全天下都知道!”云桦暴躁地打断她,“北辰星动!谁不知道北辰星动!我问你别的!”

仙帝昔年在登仙台上,当众说过“北辰星动”,说江月白能踏上通天之途。

但之后的话,却只说给江月白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云桦记得那句刺耳的“北辰星动”。

什么北辰、什么星动!

再多的预言,也抵不过自己放弃——江月白为了救那个无可救药的孽徒,与对方交换灵元,自废修为、自毁前程、还搭上了性命!

那句“北辰星动”早就成了笑话!

“我问你别的。”云桦伸手抓住黎鲛的双肩,极力忍耐着心底的狂躁,盯着黎鲛的眼睛,“我问你别的。仙帝之后都和江月白说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告诉师兄,嗯?告诉师兄。”

他想起之前所有的反常之处。

当年黎鲛离山,江月白为什么不去找?是不是他们之间早就商量好了什么?

“我不知道。”黎鲛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桦一拳砸在了黎鲛身后的门板上!

木板碎屑迸溅飞起,炸得到处都是。

黎鲛紧闭双眼缩起身体,可脸颊还是被飞溅的尖利木屑刮出了血口。

她浑身发抖,想要躲,但云桦紧紧按着她的身体,让她无处可躲。

“好,好,”云桦点着头,“好鲛儿,你为了一个死人,不顾沧澜门的死活,是吗?”

黎鲛瑟瑟发颤,只咬唇摇着头。

“好了,不哭、不哭,我也难受,”云桦表情忽然又温和起来,伸手要去替她擦泪,“我这些年也过得难受,师弟当年死得凄惨、死无全尸!这些年来我每次回想起他的样子,都整晚整晚不能入睡,我对不起他、我没能保护好他,现在我不能再保护不好沧澜门的其他人!师妹,你若是知道什么,灵海也好、地脉也好,可不可以告诉我......”

“别碰我!”黎鲛躲开了他要来擦泪的手。

云桦动作一顿。

而后狠狠掐住了黎鲛的下颌,强迫她把脸重新转回来。

“师妹,”云桦低声说,“是不是我待你太客气,你忘了我现在是谁。”

他现在不是昔年讨好巴结黎鲛却连一个笑都换不到的云桦。

他是沧澜门的掌门。

是第一仙门的统领。

是仙门百家的尊首!

他何必如此卑微。

对付一个修为低微、还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有一万种方法。

“师妹从前不是最怕黑了,每次被师父关禁闭,都吓得直哭,”云桦缓缓说,“师妹好容易回来,就乖乖呆在这间屋子里,哪都别再去了。”

黎鲛拼命挣扎,云桦只将她按得更紧,“别怕,这回师兄不会把你丢在黑暗里,我会命人点灯,在这里点上成百上千的喜蜡,云船工成,佳人归来,好事成双。”

黎鲛越听越感到脊背发寒,满身冷汗:“你要......干什么?”

“成婚啊。”云桦微笑着说,“师妹回来,不就是想继续做沧澜山的女主人吗?我成全你,很开心吧。”

“谁要和你成婚!”黎鲛用尽全力推开他,大口喘着气,“你想都别想!”

“江月白是沧澜门掌门,我也是沧澜门掌门。他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云桦嗓音阴暗,“我不可以代替他吗?师妹觉得我没有他好吗?”

“你和他比......”黎鲛脸侧血迹未干,却笑了起来,“你也配和他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配!你......”

“啪!”云桦狠狠扇了黎鲛一耳光。

黎鲛猛地摔倒在地,满地的碎屑弄脏了她的裙摆、刺破了她的小腿。

云桦又拉着她的头发将她重新提起来。

院外忽然传来嘈杂。

下一刻,大门被从外踢开——

酒气随风扫进。

屋内安静一瞬。

“师妹,”苏漾的视线落在披头散发的黎鲛身上,“你回来了。”

黎鲛转过身,看到了背光站在门口的苏漾。

云桦样貌没有变多少,但苏漾却比从前变了许多——胡茬凌乱、鬓角掺白,沧桑了不少。

“苏漾哥哥!”黎鲛快步上前,扑进了苏漾怀里,“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苏漾没有低头看怀里的人,只看着屋里的遍地狼藉,嗓音沙哑:“你回来干什么。”

黎鲛不解地抬起头,只看到苏漾杂乱的胡须,还有面无表情的脸。

“江月白死了,死了很多年了。”苏漾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只看着远处阴影里的云桦,“你现在回来,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

“说什么呢?长清是酒喝了太多,还没醒吗?”云桦负手走出阴影,唇角带笑,“师妹回来是好事,她在外面久了,难免想家,你我不都是她的家人,怎么叫‘没有想见的人’。”

“是啊。”苏漾推开了身前的黎鲛,低头收回视线,“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回峰好好休息。”云桦嗓音变冷,“来人,送苏峰主回去醒醒酒。”

“不用。”苏漾转身,走下台阶,“我还能走。”

黎鲛愣愣看着苏漾远去的背影。恐惧感将她完全笼罩。

雪月峰春风依旧,草木摇曳,到处都是熟悉的风景。

可到处都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记忆中的苏漾,会放声大笑、会口无遮拦惹她生气......

但绝不会留给她这样落寞的背影。

还有那样一句落寞的话。

“江月白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现在回来,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

之后的一句,苏漾用密语说给了她:

“没有能保护你的人。”

......

雪月峰上的每棵树都挂满了彩绸。

廊下摇晃着红色的灯笼,照亮窗纸上贴着的“囍”字。

屋子里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萤火灯的碎片被扫走,墙上的挂字也都不见踪影。

只剩下热烈燃烧的喜烛。

黎鲛坐在这片红色的光里,想起了多年前的夜晚——

那晚,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坐着,看着满院的喜庆。

她那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

可她还是在临走前,独自一人穿上了那身嫁衣。

她其实很想、很想亲眼看一看,江月白身穿喜服来娶她的模样。

她一个人站在镜前,看着镜里身穿红裙的自己。

很美。

可惜江月白看不到。

她正要脱了嫁衣,却听到叩门声。

她觉得奇怪,她明明已经遣散了雪月峰的所有弟子。

黎鲛打开门,一盏暖黄色的灯亮在黑夜里。

她看到渊儿从灯后探出脑袋:“终于做好啦!”

黎鲛连忙转头擦了眼角的泪,再重新转过来:“傻小子,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来!”

“给师娘的新婚礼物啊,”穆离渊认真解释,“差点没赶上,再晚一天就不算新婚礼物了。”

“那你就不会天亮再来?”黎鲛嘴上埋怨,手上还是接过了灯。

“天亮了,这灯就不亮了。”

黎鲛看着那盏灯,心里想:若真等天亮了,渊儿也就见不到她了。

她有很多话想让渊儿带给江月白,可最后只说出了一句:

“你要好好听你师尊的话。”

黎鲛知道,江月白在几个徒弟面前,永远是无所不能的样子。

但私底下却经常会因为教不好他们难过。

只是从来没让他们看到过。

黎鲛从回忆里抽神,起身走到窗边。

她推开窗扇,冷风扑面。

无星无月,也没有故人影。

她刚要关窗,却看到风里飘来一阵淡红色的烟,猛然钻进了房内!

她差点惊叫出声,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窗扇合上,一个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黎鲛愣了愣:“......秦峰主?”

她离山的时候,秦嫣刚来投奔沧澜门。两人虽然相识,但并没有太多交集。

“听我说!”秦嫣语速很快,“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水也不能喝,不论是谁给的,都不要相信。”

黎鲛问:“为什么?有人要给我下毒?”

秦嫣甩手给门窗上都贴了隐息符,这才转过身:“不是下毒,但比毒更厉害。”

黎鲛:“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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