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杀了顾惜吗?”
顾惜垂眸好整以暇的瞥了眼那架在自己脖子明晃晃的尖刀,慢条斯理的轻拈着酒杯,碰了碰那宽厚的刀背。
“噌”一声,两物相碰,寂静的摘星楼只余下清脆的撞击声回旋于耳。顾惜忽而勾唇一笑,直直望向邢旪。那探究的神情,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自信而又从容,清冷而又淡漠。
邢旪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惜。这些年,他未曾看一个人如现在这般认真过。大多的时候,他拥着怀里的女人,却是记不清她们的样子。
就连他的母妃,那个安静温婉的女子,他都忘了。她离去得太久太久,他夜半梦及时,却是只记得她说过的话,穿过的衣裳,怎么样也想不起她生前的模样、开心时的笑脸。原来,不只是父皇忘了,竟连他自己也忘了!
可是如今,他望着顾惜的眼角眉梢,却忽生一种“细细相望,漫漫于心”的错觉。
顾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为何,“他”明明望着你笑,墨绿色的眼眸弯成了璀璨的月牙,可是眼底的清冷却未散去半分?为何,明明相对而坐,咫尺之间触手可及,可“他”与生俱来的清冷和淡漠,却能瞬间将你疏远千里。
“他”总是笑着,似什么都无所谓,似什么都不在乎?是否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而“他”的心从不许人真正的走近。所以,“他”的眼里清冷如霜,也无人可以暖热是吗?
原来他的母妃说得很对!你会流泪,并不代表真的慈悲;我会微笑,并不代表一切都好。
忽然间,邢旪扬了扬嘴角。缓缓的,暖暖的,顾惜蓦地一愣,似没想过百越赫赫有名的大纨绔竟也可以笑得这般干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