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黑暗的高速公路飞驰，一路沿江，冷风割着车窗玻璃划过，发出呼呼的声音。
冬夜里，气温骤降，天空隐约飘起雪来。
琐碎的白色纷纷扬扬自高空坠/落，很快在警车的引擎盖上了蒙一层薄霜。
丹青望着前方，紧紧揪住自己的纱裙，偶尔从何靳析和同事的对讲中，听得只言半语。
“燕三门的车就在前方，尾号073，估计在他没越桥前就能追上了。下午从他的人手低搜出罪证后，被抓进去的人都供认不违，基本该落网的都已落网，唯有燕三门一人，此刻正独自携款私逃。”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投案？丹青的手捏得紧紧的，忽然又想起下午燕三门给她发的短信，那一串不知名的地址到底是什么含义，难道他早有预兆了么？
被通缉的时候，不立刻潜逃，转而去她婚礼现场又是为什么？
有太多的问题她想知道答案，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当面跟他问清楚。
今夜这一面，或许就是诀别。
“丹青，你准备好了吗？”正在开车的何靳析忽然开口。
“准备什么？”丹青侧目。
灯光流转，打亮他侧脸沉默的轮廓，在这里寒冷的雪夜里，竟有种熟稔的温暖。
“前面就是你父亲的车，再过去就是高速公路的出口，他的车子过不了吊索桥，我的人就在前面守着。”
“所以呢？你们打算拦下他的车。待你过去了，就亲手将自己的岳父缉捕归案，又或者，直接就地正法，领个头功？”
丹青的语气带着一贯的苛薄讥讽，眼眶却在黑暗里逐渐发红。
何靳析沉默，尽管她刻意用这种冷冽的态度，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尽管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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