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听令,将查到的事情一一大声说了出来。
果然,每说一句暨柔脸色就白一分,显然影卫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
听完后赫连深怒极反笑,抬腿将旁边的桌椅踹飞。
“你们暨家当真是好本事!将本王同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满心欢喜地成婚,掀开盖头却发现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而那个自己想娶的女人却胆大地逃婚了,此事不论是哪个男人遇上都会怒火中烧,何况是比天子权威更盛的赫连深。
暨清宁以及暨家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传本王命令暨家以下犯上,现将暨家所有人押入大牢!”
“不要!”暨柔起身想阻止却忘了婚服裙摆极长,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上,肌肤被碎玉扎破,顿时发出痛吟。
“不要?”赫连深俯视着她,目光触及她血肉模糊的掌心时一顿。
“你觉得本王凭什么听你的?别忘了欺骗本王,耍弄本王的人里也有你。”
暨柔心里一急,“这一切跟暨家没有关系,都是我的主意,求,求王爷不要迁怒暨家,迁怒姐姐!”
她想站起来,可是手心疼,腿上也疼,疼的她又想哭了,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脑袋却一阵阵发昏,差点又摔倒。
“你的主意?”
赫连深再蠢也不会相信她这话,一个胆小如鼠连谎都撒不好的女人,怎么敢有这样的主意?
他似是而非问:“你姐姐逃婚,你就不恨她吗?”
“恨?”暨柔脸上一片茫然,喃喃道:“她是我姐姐啊。”
闻言赫连深挑眉,饶有兴趣地蹲在她身前:“正因为是你姐姐,她逃婚难道你就不恨她吗?”
恨吗?
暨柔当然是恨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她陷入了迷茫和困惑中,她低头看着手心鲜艳的血,低声喃喃:
“姐姐说她不喜欢包办婚姻,不喜欢依附别人生存,不喜欢没有感情的婚姻,所以她要去追寻自由,姐姐说就算她成婚了也不会快乐,她说等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她说她会跟我讲外面的世界.......”
“我觉得姐姐说的好像是对的......”
她说得语无伦次,赫连深却是听清了,眼眸森然,“她说得对?所以她认为本王是洪水猛兽,晋王府是牢笼对吗?”
不可否认,他当初的确是被暨清宁的性格所吸引,因为她与他以往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果敢大胆,不拘小节,对某些事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他被吸引无可厚非。
恰好他需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他愿意让这样一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这个女人却跑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生怕他误会暨清宁,暨柔连忙解释:“姐姐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姐姐,是我说错了话,是我的表达不对.......”
一激动她能感觉身上的伤口流血更多了,她扶住身旁的桌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赫连深面色不动:“既然你觉得她说得对,为何你还要替她嫁给本王?”
“爹爹说,要是王爷发现姐姐不见了肯定会很生气,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暨柔语气虚弱,说的话也有些前后矛盾,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知道王爷喜欢姐姐,等姐姐回来后.......”
然而话还没说完,失血过多的暨柔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赫连深望着臂弯里的这个轻飘飘的女人,余光瞥见她裙摆下染红的裙裤。
顿了顿,他冲影卫道:“去叫太医。”
事实上倘若暨清宁不擅自逃婚,这一切便不会发生,可惜眼前这个蠢女人还在为那些人说话,丝毫不知她就是那个被暨家用来承受他怒火的人。
真是蠢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