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有点精神恍惚地上了楼，看到有点晃眼的阳光，正透过窗子照射在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阳光，而是单独为第九区设置的一台大型拟态光照设备。
可以理解为，比起地下城那四台设备更像真正的太阳，但也更小巧的一种人造太阳。
空气清新剂的气味有些明显，这说明办公室刚刚经历过自我清扫的工作。
他看到窗外的世界，已经开始了鱼群游弋般的忙忙碌碌。
他打开房门，立刻，吵闹的声音如同巨浪，冲刷着他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格外敏感的听觉神经。
整座大楼中，都布满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杨清发现对面的办公室门关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怀中抱着一大摞文件，满头大汗。
“你在等谁？”杨清径直走了过去，问道。
“三城主大人。”这女孩下意识答道，等到说完了，才意识到要抬头看一眼来者是何人。
“杨先生····”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她一下子有些慌了神，眼神里露出了极其怜悯的色彩，好像她一看见他，就看到了一个经受了巨大的凄惨经历的可怜虫，“杨先生，你好，很抱歉。”
她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话语中由于惊讶而下意识带着的尖锐腔调，还是在这非常吵闹的环境里脱颖而出，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魔眼稍微发力，周围无死角方向的信息，一下子全部被快速吸收和整合了起来，送进了杨清的脑内。
他这时候才知道，昨天的那所谓谈判的要求，是在古老者黑入了地下城电视台的主要频道之后，在全民范围内的电视上进行播放的。
说是黑入，实际上是某位地下城的内应放进来了一位古老者中的士兵级存在。
这家伙直接闯进了一处，看管不算严格的有线电视的线缆集束所在地。
然后用预设好的小东西插入了机器之中，让预设的程序进行反复播放。
由于处理古老者的问题，始终是非常棘手的存在，在当时，几乎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制止它。
生怕不小心伤到一个古老者后，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对方自然是不会以某个公民受伤的缘由为借口，直接发动侵略战争。
但是到时候凡是在现场的人，恐怕一个都逃不掉。
如今的地下城，生活在阿格雷斯城脚下的这座城市，在外交上就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到时候，一旦事情闹大，古老者直接通过强制措施，搞几个高级官员下马都未必不可能。
然后，它们就可以越来越无理地安插自己的眼线进入地下城高层，甚至是进入第九区。
一个很小的问题，凡是涉及到外交，就会变得很大。
总而言之，由于无人敢管，这视频就在所有地下城电视上，持续播放了长达五个小时的时间。
而且是强制播放，打开电视就只能看这个。
考虑到有人会将自己的电视静音，它们甚至还好心地为这段要求谈判的视频加上了字幕。
这时间已经远远足够它传遍整座城市了。
也就是说，古老者要求地下城交出莎伦，并在她不可以做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让她进入人类饲养厂，作为公共女伴被关押一个月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座新纽约城。
似乎在电视上播放时，对方的用词还更加激进，说的是“欲望的处理机器”。
即使是心理年龄近百岁，自认为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不会再一次被这件事情激怒的他。
在这一瞬间，也有了火冒三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