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得到。”</p>
“那你知不知道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杀过人。”</p>
“……”</p>
唐惊程一愣，但很快撅着嘴说：“没关系，好人坏人最本质的区别不是做没做坏事，我说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p>
关略也无语，他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去捏唐惊程的下巴，隔着一张小圆桌的距离，他嘴角邪笑：“傻姑娘，你很多时候感觉都不准。”</p>
“比如…”</p>
“比如你恨的男人或许很爱你，再比如你说我是好人，其实未必。”</p>
这真是一个不会聊天的男人。</p>
唐惊程气鼓鼓地将手收回来：“简直无法跟你聊下去。”她起身就要回房，关略一把将她撸到自己大腿上，抱紧，手臂缠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后颈间用力呼吸。</p>
她身上还带着昨夜残留的腥腻气，他跟她做的时候不喜欢用避孕套，而她完事之后又不喜欢洗澡。</p>
这习惯非常不好，不过关略喜欢，因为总能在她身上闻到自己的味道，就感觉她是属于他的所有物一样。</p>
“唐惊程…”</p>
“嗯？”</p>
“你跟你父亲感情怎么样？”</p>
唐惊程在他怀里僵了僵：“怎么突然说到我父亲？”</p>
“你刚才问了我父母的事，公平起见，回答我！”</p>
“很好啊。”</p>
“……”</p>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是我爸把我带大的，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没再找女人，全是为了我。”</p>
唐惊程在关略怀里转过身去，突然冲他咯咯笑出来。</p>
“你知道吗？我爸小时候总说我这一身臭毛病都是被他惯出来的，光脾气就让人受不了，他找不到哪个后妈可以容忍我这些毛病，而且断定将来也找不到哪个男人可以容忍我这些坏习惯……哈哈…可是后来…”</p>
唐惊程突然就噎住了。</p>
关略看她：“后来怎么了？”</p>
她眼底动了动，嘘口气：“后来我还是遇到了邱启冠……”</p>
这个男人不光可以容忍她所有的臭毛病，而且在短短几年之内把她宠得更加无法无天。</p>
“关略，在去年七月份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生命中遇到了两个对我非常好的男人，一个是我父亲，他将我养大，给了我美好的童年和优越的成长环境，还有一个便是邱启冠，他教我雕玉，娶我为妻，并承诺会携手跟我走完后面所有的日子…”</p>
可是后来食言了。</p>
唐惊程心里又开始疼，眼里一片潮湿。</p>
邱启冠死的时候她没哭，埋他骨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每回在关略面前提起他的时候她都控制不住。</p>
“抱歉，我不应该在你面前提这些事。”她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p>
关略圈住她。</p>
“茶喝完了。”唐惊程嘴上开玩笑，别过身去用手抹了一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p>
“回来！”</p>
“干嘛？”</p>
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她躲不过去的。</p>
“看你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关略抱住她，声音低迷，伸手帮她擦眼睛。</p>
唐惊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扔到了烙铁上，她在这男人怀里一遍遍提起邱启冠，每回都哭，每回都是他帮她擦眼泪。</p>
“关略……”</p>
“什么？”</p>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p>
“我知道，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你。”</p>
他们彼此之间有什么？</p>
她说她生命中有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一个是唐稷，一个是邱启冠，邱启冠死在关略面前，唐稷他也早晚要收拾。</p>
所以他们之间有算不清的仇恨。</p>
关略将唐惊程的脸贴近，湿凉的唇吻上去，掠过她的额头，眉心，最后抵达嘴唇……</p>
唐惊程低吟，他将她抱起来走回房间。</p>
幕帘落下，远山，茶园，雾气……一切都隔在了外面。</p>
屋内欢爱绵绵。</p>
不，他们之间除了仇恨，还有这身体纠葛，戒不掉的瘾。</p>
苏闳治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范庆岩的条件。</p>
“白眼狼，混账东西，狮子大开口，居然比迟峰还贪！”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书房里絮絮叨叨地骂了一个早上。</p>
苏诀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房间里一股雪茄味，老爷子手扶住额头，一脸燥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