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伺候女人!”</p>
“那是他造的孽,当时没有做好措施。”</p>
“……”</p>
叶覃似乎对于那个孩子真的很排斥,流产之后整就成了一只刺猬,关略不想跟她多计较。</p>
“好,就算老麦做错了,但有些事需要你情我愿,你打掉的毕竟是一条生命,还是他的骨肉,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关略也不知为什么要来跟叶覃说这些话,他不是替老麦抱不平,只是在叶覃流产这件事上他自己也很不舒服。</p>
叶覃静静盯了关略几秒。</p>
她觉得这男人每回碰到孩子的事都会显得特别柔和,无论是对阿喜也好,对迟峰的女儿桐桐也罢,还有那个唐惊程,在昆明得知她怀孕后他整个就成了一颗玻璃心,身上那些邪性痞气荡然不存,浑身都像是变了一个样。</p>
“九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叶覃突然问,目光定定的。</p>
关略眉头一紧,搓着手指勾了下唇。</p>
没回答。</p>
刚巧老麦端着鱼汤从厨房里出来:“好了好了,叶子你尝尝。”</p>
他将汤碗直接放到叶覃面前,顺手解下自己腰上的围裙,那模样就是个家庭煮男。</p>
关略正准备笑,叶覃却突然将手里的碗往茶几上一摔。</p>
声音太响了,关略都吓了一跳。</p>
“怎么了?”老麦问。</p>
叶覃拉着脸子:“这么腥怎么吃?”</p>
“……”</p>
“……”</p>
关略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时间,看了老麦一眼,站起来拍他的肩:“收拾一下再哄哄,空了再说吧,我先走了。”遂弯腰下去将茶几上的手机捡起来,可惜手机上已经全被翻了鱼汤,又腻又湿。</p>
黑屏,关略抽了纸巾胡乱擦了擦,走了。</p>
老麦手里还拿着围裙,盯着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叶覃,口气也不怎么好了:“你想干什么?”</p>
“不干什么,就想发脾气!”</p>
“因为老九在这?你存心给我难堪?”</p>
“给你难堪?”叶覃笑出来,“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心里不爽!”说完抱着手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了。</p>
老麦愣了几秒,将手里的围裙往她脸上一扔:“行,你不爽是吧?老子心里也不爽!随便你吧,爱谁谁!”</p>
老麦飙了一通火也撞门出去。</p>
叶覃虚虚吁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打开收件箱,缅甸那边刚发过来的信息。</p>
“已经确认过,确实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p>
下面还附了一张唐惊程的照片,穿了条杏黄色的宽松裙,戴着太阳镜和遮阳帽,站在帕敢的雾露河畔,小腹很明显地隆起。</p>
如果按照时间算,四个多月,那她肚子里怀的肯定是关略的孩子。</p>
叶覃用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做的是药流,血块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疼得近乎痉挛,但最后还是没流干净,只能重新去诊所做清宫,钳子捅进她的子宫,每一次搅动她都记得当时的触感。</p>
她不怕疼,她只是怕冷。</p>
叶覃将手机里的照片和短信删除,拨了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p>
“上回你跟我谈的事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但前提是你必须帮我办件事,要办得干净,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事成之后我回缅甸,到时候再详谈……”</p>
……</p>
整个下午苏诀都在忙,唐惊程看到晁剑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缅甸人来找他,制服的式样有些奇怪,不像当地警察。</p>
拉都敏送唐惊程回玉都宾馆,她难得好奇,问:“刚才来找苏总的人是谁?”</p>
拉都敏哼了一声:“昂来派过来谈判的人。”</p>
“昂来?”</p>
“克钦邦这边独立军的首领。”</p>
“……”唐惊程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你们一直跟这些人有关系?”</p>
“什么关系?矿是人家地盘上的,你在人家地盘上挖东西就得……就得……”拉都敏一时想不到词儿了,看了唐惊程一眼,“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拜地头,说句难听点的,拜好地头你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不然到处给你找麻烦。”</p>
“能找什么麻烦?”</p>
“打你呗!”拉都敏开着车子,窗外尘土飞扬,“姑娘我跟你透点事吧,每个矿,苏家人几个亿缅甸币也只能获三年开采权,三年过后需要另外缴费,而每块石料如果走正常途径出去,或者公盘拍卖,需要给缅甸政府支付10(百分号)的税,这笔钱不少,所以能避则避。”</p>
“怎么避?”</p>
“怎么避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就算你再有手段,从帕敢出去四周丛林密布,这是克钦邦的地盘,要确保你的货不出问题,那就得孝敬,而独立军需要经费活动,所以这是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p>
拉都敏的话说得含含糊糊,却足够让唐惊程大惊了。</p>
难怪苏诀说她太天真,她说认为的“黑暗”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