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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光出了一身凉汗，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子已经驶上顺新公路，两边是葱郁茂密的原始森林。 </p>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关略立即惊觉，转过身来。</p>
“醒了？”</p>
“嗯。”沈春光应了一声，没打算再说下去。</p>
雅岜听到后座的动静也偷偷留意，两人都很沉默，大概好几分钟之后才听到关略又问：“饿不饿？”</p>
“还好。”</p>
“那喝水吗？”</p>
“有水？”沈春光这话一听就知道渴得不行了。</p>
关略从旁边的座椅上捞过一杯水，就是刚才雅岜用烟去加油站换的，包装不是国内超市买的矿泉水，而是用最普通的那种透明一次性塑料杯子灌装，然后上面用薄膜纸塑封了一层。</p>
沈春光将水接过去，有些犯愣了，没有吸管，这怎么喝？</p>
关略也没吱声，又把水拿了过来，掏出腰上别的小刀在塑封膜上划开一条口子，然后将刀咬在嘴里，手指在口子边缘用力撕了撕……</p>
他身上穿的衬衣已经脱下来披在沈春光身上了，里面又是常穿的质背心，只是换了一件藏青色，撕薄膜纸的时候他需要用手臂用力，结实的肌肉线条跟着一寸寸绷紧。</p>
沈春光就靠在车椅上，看着关略咬着刀柄将口子撕开，里面溢出来的水洒了一点在他手背上，他便随意甩了甩手臂，有几滴水便甩到了沈春光裸在外面的脚背上，她连着腿一起缩到座椅上去，整个人盘坐起来，坐稳。</p>
“这样可以喝了。”关略将撕开一条口子的杯子递给沈春光。</p>
沈春光接过去，边盯着他边喝了一口，结果车子太晃，水从口子里洒出来又弄湿了她胸口的衬衣。</p>
关略不禁想笑：“你看着我干嘛？”</p>
“……”</p>
沈春光只能用手抹了抹下巴上滴的水，小心翼翼地凑着口子想喝第二口，车子却颠簸得更厉害了，路上可能有从山上滑下来的碎石，试了几次她也没敢抬杯子。</p>
关略见她那小心劲儿，只能拍了拍车前座。</p>
“九哥，有事？”</p>
“太颠，开慢一点。”</p>
“……”</p>
沈春光喝了水之后精神好了许多，气儿算顺回来了，捏着瘪掉的塑料杯靠在椅背上发愣。</p>
车子里再度恢复安静，雅岜认真开车，丛林里荒无人烟，所以车厢里一点声息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沈春光肚子里冒出来的一窜咕噜声。</p>
饿了，她一整天就喝了点水，外加仓库外那女兵施舍的一只青木瓜。</p>
她也看到了关略座位旁边放的吃食。</p>
“还有吃的对不对？”</p>
“……”关略眉心一蹙，侧着身子让开一些，让她挑：“路上买了一点，你想吃什么？”</p>
“玉米，那根玉米行不行？”</p>
关略便将玉米递了过去，玉米很小一只，外面还连着一点烤焦的皮，只是这会儿早就凉了。</p>
沈春光咬了几口，硬邦邦的玉米实在有些难咽下去。</p>
关略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见她被噎到第三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又捞了旁边那只芒果过来，一点点撕开外面的皮，只剩里面黄黄软软的肉。</p>
“吃这个吧。”他将剥好皮的芒果递过去。</p>
“……”</p>
沈春光有些受宠若惊，其实她有时候真的很蒙圈这男人，对你不好的时候恨不得要一口咬死你，对你好的时候又格外暖心。</p>
“谢谢！”她也不矫情，确实饿看，将芒果接过来咬了一口，肉质甜软，比那烤僵的玉米可好吃多了，可惜芒果太小，三两下她便啃得精光。</p>
啃完手指上全沾着黄黄的芒果肉汁，沈春光就盘坐在椅子上，一根根将手指上的肉汁吮吸干净……</p>
这原本是一个极其邋遢的习惯，可沈春光就能把这动作做得极其勾人，纤长的手指被她咬在嘴里，咬完还不忘用舌尖舔了舔嘴唇。</p>
“没有了对吗？”她不满足地看着关略，食指的指端还被她轻轻含在嘴里。</p>
关略的牙槽已经被自己磨了几百遍。</p>
他都怀疑这姑娘是故意的了，吃个芒果也能吃得这么撩骚。</p>
“没有了。”</p>
“就一只啊？”</p>
“就一只。”</p>
她不大高兴地撇过身去，手指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那是他的衬衣。</p>
“……”</p>
“没饱？”</p>
“嗯。”她应着，脸却看着窗外，窗外黑压压一片，都是茂密的森林，偶尔能够看到零星灯火，只是一闪便不见了。</p>
关略看着沈春光的侧脸，他真的看不透这姑娘，范庆岩死了，她的身份也暴露了，还被绑去缅甸呆了两天，差一点就回不来，可到了这境地她居然还能做到如此平静。</p>
刚还问他要第二只芒果吃呢。</p>
关略不由哼了一声，从旁边又抓了一把煮生过来……</p>
“在缅甸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p>
“有。”沈春光看着窗外回答。</p>
“怎么你了？”</p>
“逼我，扒我衣服…你都看见了。”</p>
“……”</p>
“是不是把我带回去，你还准备换个法子折腾我？”沈春光语气很平淡，窗外经过一个岔路口，车子拐了个弯，她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p>
关略没吱声。</p>
沈春光回过头来，笑了一声，却看到这男人埋头正在剥生。</p>
已经剥了好些了，一颗颗白胖的生肉全部装在她刚才喝空的塑料水杯里。</p>
“还有生啊？”</p>
“嗯。”</p>
“也刚才和芒果一起买的？”</p>
“……”</p>
“我要吃。”</p>
关略眼皮抬了抬，没什么表情，却将那小半杯剥好的生仁推了过去。</p>
沈春光立即开心了，将杯底托起来，剥了好一会儿的小半杯生被她一口全都倒到了嘴里。</p>
关略：“……”</p>
沈春光：“煮得没啥味儿，不过生肉挺嫩。”</p>
关略：“……”</p>
沈春光：“还有吗？”</p>
关略：“在剥！”</p>
沈春光：“谢谢。”</p>
关略：“……”</p>
沈春光笑了笑，将小腿蜷起来用手臂抱着，关略一边低头剥着生，一边扫了扫她搁在椅子上的脚，脚上沾了好些泥，脚背和脚趾上还有凝固的血污。</p>
大概是那缅甸兵中枪的时候溅在上面的。</p>
“你不怕？”关略突然问，顺手将剥好的一颗生肉递过去。</p>
沈春光接过去送到嘴里：“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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