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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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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若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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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在和一位鹤颜白发老者畅谈天地的檀衣男子见若熏在角落坐下,他微愣半分,又意识到老者在说话,他扬起迟来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粗茶轻嗫品尝后,并无有半分不妥,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他的气质温文尔雅,却有透着一股江湖地气,动作有礼,又有男子气概。一袭檀衣衬得他舒顺温和,行如流水般清雅畅快,他却一时间坐不住了,耐不住气,在他身旁的灰纱白衣孩子敏锐地注意到叔叔的不对劲,他侧头环视周围一圈,望见不远处孤独的背影,心中也有几点了然,毕竟父亲也是和他提过这件事的,出门前,还再三叮嘱过呢。

孩子起身,够长双脚落地后,他走向那抹紫色的身影,可正当要碰到若熏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小姑娘乌黑的发丝,白色的头,孤单的背影,老旧的窗栏,干净的天空,混合在一起,在他的心中产生了怪异粗糙的美感。这时间,所有的事物都刻在他幼小的脑袋里,当他伸出手,触碰到画中的姑娘,若熏在那刻起,从画上走了下来,活灵活现,自此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姑娘。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若熏轻描淡写地回过头,黝黑有神的双眼注视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她大致可以看清他的面容,却看不见他的神情,好似看见了浓厚的雾,却摸不着,令若熏心痒痒,像有绒毛在她心中瘙痒。这种捉不住的实感,恰恰是她所讨厌的。

“你是若熏吗?我是廟原,天地盟的少主。”孩童先是询问,后是报上自家的名号,对于他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若熏稍稍惊讶,但随却又回复原先的冷淡,心中落然,能够那么清楚知道她是谁,不是来奉承若城的,还能来相亲啊。

廟原见若熏冷淡的神情,心中茫然不知所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若熏不开心了。孩子的心里话全部浮在脸上,他迷茫又知错地嘟起粉红色的嘴唇,低下脑袋,又抬起头,问道,“你有什么不开心吗?••••”

“你找我有事吗?”若熏打断他的问话,直截了当不耐烦地开口。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打一下招呼而已,”廟原被粗暴地打断,甚是胆怯地一愣,声音越发越小。

“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忽然向我打招呼啊?”若熏挑起眉头,肆无忌惮地直视着廟原的脸颊,好似把刀一样直接插向廟原的心底,实际上,她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我认识你啊。”廟原慌张地说道,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若熏的双眼,任由若熏打量他的内心,也想对若熏坦诚,他们必须是好朋友,父亲要他这样做的。

若熏心中怪异,虽看不清楚廟原的表情,但模糊地看见廟原清澈的眼睛,好似看见流水叮铃咚的清透小溪,流淌过燥热的心房,留下令人眷恋的清凉,真是个干净的孩子。她不自觉露出微笑,揉了揉廟原梳得利落的发,喃喃道,“要是散的话,摸起来会很舒服的。”

若熏的亲近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廟原一下放松了心情,他后知后觉,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话毕,若熏的手已经离开了,被揉过的地方还有着温柔的触感,他温存着亲热的抚摸,忽然很是渴望,他直直地盯着若熏的手,愣着神,片刻他抬起头,自顾自地说道,“父亲,让我和你好好玩。”

“什么?”

“若熏,我们做好朋友吧。”

“什么?”

廟原认真固执地注视着若熏,神情好似在征求若熏的意见,就连看不清的若熏都清楚地感觉到了廟原的情绪,她觉得奇怪,很是怪异,也说不出什么地方有不妥,面前这个小孩的认真是真挚的,却不是需要感情认可的真挚,而是一种渴求。

可是,她何德何能会让人有渴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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