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玉佩不是我偷的。”我靠着梁妈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有千百句话要说,最终也只有这一句生硬地挤出来,我想百口莫辩便是这样的吧!
“如今是不是你偷的已经不重要了,玉佩已经回到它的主人那里,而不论你偷还是未偷都受了罚,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再也没有谈论的必要。”梁妈开口道。
“如果没有偷玉佩便不会受罚,即便是受罚,我也不知道这侯府会将人关进罗汉堂里禁闭,这不是谁设计的…”我仍然试图解释。
“听着,孩子。”梁妈突然停下来,站定了看着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你做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人们只看后果。这世间万物自有因果,你无需过分强求,时间自会替人证明。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可以改变你的现状?如果什么也做不了,那就沉默吧,让时间来为你证明。”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梁妈,自知她所说的一切都无可反驳,便愣愣地不知如何回应。
“你这小女娃娃还是太小了,你要明白,你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你要学着聪明些,别再孩子气。你看看紫苏水苏两姐妹,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李家人。从小到大受了苦头,总是要精明些。你也不过过了几年好日子,怎么反倒任性起来了?”梁妈见我不做声,便伸手推了推我的额头。
“是,我都听你的。”我默默叹了口气,低声回答。我的一切都是因王妃的眷顾才有的,就连能与琦哥朝夕相处也是。这一切都没有了,但,我也总要活下去,要这时间为我说一句公道话,让它抚平我所有的不甘与委屈。至少我还有梁妈肯耐心指导我,站在我身旁。
“那就好。”梁妈点点头,叹了口气,“你也不知是不是那年在冰窖中了邪,火也不会烧了,那就罢了,总要给你安排些事儿,才不致落人口实,也算自己学些生活的本事。”
“是。”我应道,以前我就是生活白痴,“梁妈为我安排,我总要面对现实,学些有用的东西。”
“嗯,这才是明白人。”梁妈笑了笑,“多学些本事,以后嫁人也好啊!”
“梁妈!”我笑了,气得推了推她,“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是是是,不闹了!”梁妈也松了口气,“我们如今的光景,你也看到了,需要的人手便也就这些了,也安不下其他,你就洗衣吧!也只洗王妃、琦哥和你自己的便是,这样也让芙蓉轻松一些。碧绿和我隔天便去河边洗衣,芙蓉和美华则错开来,怕万一有事给误了。你便同我和碧绿一道吧,我也好教教你。”
“是。”我应道,这并不是重活,“我知道是梁妈心疼我。”说完,顿了顿,“只是,梁妈,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只问一个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得到答案以后,就好自为之。”梁妈回答。
“嗯,我只问这一件。”我点点头,看了一下四周,确定除了礼全跟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便再也无人,便轻声问:“这也是王妃的娘家,怎么她还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看那侯夫人的脸色呢?”
“瞧瞧你!”梁妈无奈地摇摇头,“我以为你要问些什么,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仍不识这人事。话说这女人生来就需要面对四种女人关系:婆媳、妻妾、妯娌、姑嫂,看似都平淡无奇,但种种都需有人退让才能完满。这姑嫂便是其中唯一一个会位置颠倒的:这嫂子新嫁时,你觉得她是外人,你和你的所有家人都能找到一百种她配不上你兄弟的理由;而当她度过了新妇阶段变成女主人时,就反过来了,她便也觉得嫁出去的小姑子才是外人了——不该再来吃她的住她的。”
“哦。”我点点头,虽未完全听懂,但仍觉得恍然大悟,原来人和人之间关系如此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