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隔三差五莫爵总在她窗前放些小玩意儿，年幼时虽然不甚明白戒备森严的皇家庵庙他是如何潜进去的，但清晨带点露珠的山野小，手工粗糙却不失有趣的竹编蛐蛐儿，记着大川四海趣事儿的闲话本子，偶尔深夜下晚课回内室桌上尚温热的鸡腿子，都是她为数不多的小小快乐。长了两年懂点儿人情世故了，便也知晓若不费大量精力财力打点，住持又怎会对她油乎乎的一张嘴视而不见。以他的身份，要做到这样是极为不易的，尤其是在自己父亲叮嘱的“特意关照”下。
世情冷人情薄，那时的尽心尽力和如今的态度对比之下，真真叫人寒心。想到那个人，她的好心情也没了，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絮，却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庞然大物。
她记得在某本《山海经》中见过这东西，叫大象，性情温和。倒不是地府没有畜生道，而是根据佛家因果论，投胎畜生道的是上辈子作恶多端的，须得去到人间还上辈子的债。到债还完了，又以人体灵魂的形态入轮回，所以她在地府这两年倒还真没见过什么动物。而在人间，她是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更未见过这样大的生物，初见大象，她显得有些惊奇。
欣欣然的奔过去，准备好好观摩一番。奔近了，才发现那大象似乎不是无主的，倒像是依偎着一个人，一个布衣端坐莲上，手中的念珠正在一颗一颗转动的人。
虽然不甚明白眼前这人的身份，但看这庞然大物跪卧在一袭素衣袈裟旁，像个懵懂的孩子，她心中欢喜更甚，犹犹豫豫的开口，“大师，那个，我能摸摸你的宠物吗？”
闭目诵经的人手中的念珠顿了一下，道，“施主看来很是欢喜谛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