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北风刮得更厉害了,发出低迷的呜咽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守在允翊床边的沈明珠栽了数十次脑袋,即将睡着时,躺在炕上的允翊突然出声:“你叫明珠?”
沈明珠惊险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不曾睡着,如果一头栽下去,岂不是满头都是针孔了,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唔”了一声,片刻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会算!?”
允翊不理会她,过了片刻扔过来一句:“为何?”
“???”周公纠缠不清,沈明珠再次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应付着:“什么为何?”
“为何叫明珠。”允翊不依不饶。
“娘生爹养,名字我爹给取的,你要是这么好奇,你明天自己问我爹娘就是,你往里面躺点,我好困。”沈明珠一边说着,一边摘了鞋子,将允翊的身子往炕里头推了推,自己麻溜儿地挤上了床,缩在床边那小半点儿空间就要躺下。
允翊噌地坐起来,怒视沈明珠,喝道:“放肆!”
沈明珠吓得也弹跳坐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满身银针的允翊。
“滚下去。”
沈明珠听着屋外咆哮的风声,干瘪地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地下床、穿鞋,看了眼煤油灯的油量,估摸着扎针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迅速替他收了针,默默地收拾好药箱子,灰溜溜地往屋外头走。
允翊心口泛起一股恶心,白天投怀送抱的那人好歹是个女子,怎的晚上连着男人都狗胆包天,一心想爬上自己的床?莫非北方民风如此豪放,连山野田间的也有这等癖好?
想罢,用床上的枕头拍了拍沈明珠刚刚躺下的地方,这才又躺了下去。
因着身上的热尚未褪下,脑子发昏,正要沉沉地睡着,突然门又“嘎吱”一声响了。
沈明珠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可怜巴巴道:“我屋子实在不能住人,可否在翊公子这儿借住一宿——”
允翊看见他就恶心,吼了个滚,抄起枕头砸向沈明珠。
沈明珠灵巧地接住:“要不是你白天点了我堂妹的穴道,她娘也不会把气撒到我身上,把我的屋子给砸了。”越说越恼火,越说越有底气,这本就不是自己的错,何况自己住自己家的屋子,哪儿轮到他一个外人说准不准,便怒气冲冲道:“随你准不准,反正这屋子我是住定了的!”
说罢,便抱着被褥踹了门进去,刚才出去沈明珠特去灶屋捡了捆稻草,便先在地上铺了层稻草,又把麻布毡子扑在稻草上才小心翼翼的铺好被,不让它沾到半点地上的灰。
忙活儿一大会儿,沈明珠方解了外衣,钻进自己的小窝,轻快地伸展了一番自己的臂膀,很快便沉沉进入了梦乡,完全忽略了床上那人。
也不知沈明珠入睡了多久,炕上传来一声温凉如水的叹息:“自食其果。”
这话不知说的是沈明珠还是他自己。
一夜安好,允翊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一觉了,也不知是床底下那人的缘故,还是喝的那晚苦药的原因,允翊这一觉沉沉睡到大天亮,是被一阵震天动地的大动静给吵醒了的。
扫了眼床边,昨晚的床铺已经不见了,抬眸又见那褥子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上,心里没来由的一安。
而昨夜吃剩的残羹冷炙和碗筷都被收拾没了踪影,被惊醒的允翊恼怒地朝着吵闹的方向看过去,沈明珠换了身灰麻色的麻布衣服,袖子挽起来,手上拿着锤子之类的东西正在门上敲敲打打。
允翊首先注意到的是明珠挽起袖子时——露出来的那半截白皙娇嫩的胳膊。
沈明珠订完了这颗钉子,擦了把脸上的汗,伸长脖子对允翊灿烂笑:“你起了啊?昨晚睡得可还安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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