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他。”
“老张叔身上被砍了二十八刀,天杀的你怎么那么狠心,老张叔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他!”
“我没杀人……”
“没杀人你身上怎么会有刀,没杀人你刀上怎么会有老张叔身上的血迹?嘿,你还是好好录口供吧,像你这样的犯人我见多了。”
“……”
静默了一会,李风笙扶额,“我说了我是从山崖上掉下来,刚好落到水里被冲到你们镇子上的,当时我内力已经耗尽了怎么有力气再拿刀砍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他每说一句,坐在他身边的捕快装扮的人就记录一句。这捕快姓裘,年纪四十岁上下,是平遥镇上的总捕头。等到对面的犯人说完了,他才停下笔,朝着对面的人嘿嘿笑道:“小哥你这段子我也听多了,你说当时老张叔尸体旁边除了你就没有别人,难不成是老张叔他自己想不开要往自个儿身上砍个二十八刀?”
李风笙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按住自己额头上暴跳的青筋。
“你们衙门能换个可以沟通的人过来吗?”
“咱县令大人日理万机正忙着,特派本捕头来问询。”捕头提了提声音,正气凛然。
李风笙感觉自己的内伤更加严重了,这伤不是被围袭之人打的,是被眼前这个衙门捕快给憋的。
裘捕头下笔飞快,最后咬着毛笔杆思索了一阵,挑着眉道:“对了,你叫啥名?”
“姓李。”李风笙眯了眯眼睛。
在当朝,李是国姓,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姓李,权倾一方的晋阳王也姓李。
裘捕头的眉果然皱了一下,但很快嗤地笑了一声:“哟,真巧,我家隔壁的李四也姓李,不过那人天生就是个弱智,说话都流哈喇子哈哈……喂,你画个押。”
说着,大捕头把手上的纸递了过去。
去你奶奶的腿!
李风笙抬手将纸撕成了碎片。
不泄愤,又用脚踩了几脚。
“你!”裘捕头瞧见,顿时怒了,抄起身边的铁尺就站起来。
李风笙冷冷一哼。
裘捕头作势就要来打,却没想到握着铁尺的手刚刚抬起来,就被对面扣住了脉门。
随后,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被人在空中溜了一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滚!”李风笙恨恨地抬起脚。
裘捕头到底还有点功夫,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李风笙的攻击,几下蹦到牢房外头。
“兔崽子还挺有几手的。”裘捕头被李风笙的功夫吓了一跳,不敢再向前了。江湖上的人都有神出鬼没的本领,裘捕头只是个平民百姓,压根没见识有人一只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翻在地的。
李风笙心有忿恨,刚要往前再走上几步,马上被手上和脚上的镣铐绊了一个踉跄。
“哈哈哈哈!”裘捕头在外头看热闹,“活该,真活该。”
李风笙咬牙切齿,心想自己几时被人如此戏耍过,立即发了少爷脾气,恶狠狠阴仄仄道:“你过来!”
看小爷给你点颜色瞧瞧,李风笙眼睛几乎冒出小火苗。
“老子是官,要过来也你过来。”裘捕头偏偏就站在门口。
“你!”李风笙上前,无奈身后铁链子牢牢地铃铛作响。
瞧见对面那狠劲,裘捕头马上把头缩了回去。像眼前这样的江湖人他自知是打不过的,但他的声音还在外头没有示弱:“你……你别得瑟,我告诉你,袭击公人是要加罪的,我这就去禀告县令大人和凌师爷,你……你走着瞧……”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大牢里。阴暗的大牢恢复了平静,显得越发地幽暗。
“别让我以后逮到你!”李风笙气得跳脚,偏偏被人锁着,只能自己和自己斗气,“还有那个昏官,还有那个狗屁师爷……等小爷我功力恢复,等小爷我回到府里禀告父王……”
说着说着,大概是被伤的也或许是被气的,李风笙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闷闷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血色暗暗沉沉的,看得李风笙的心头也越来越沉。
他先前被刺客围袭受了重伤,被逼至绝路不得已跳崖,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崖底的水流冲到了岸上,更没想到刚爬上岸就撞到了一个凶杀命案的案发现场,被当地的村民当做凶手抓进了衙门。
于是,堂堂的李家二少爷,晋阳王引以为豪的天之骄子,江湖上风声正健的“沧笙踏歌”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监狱。
李风笙真是又想哭又想笑,若不是这场意外,他此时恐怕早已经抵达了江南名家,见到自己那位姻缘已定的未婚妻,何必在此受人嘲笑,忍受饥寒之苦。
李家二少爷身来衣食无忧,一路平步青云,还真的没有尝过像现在这样的牢狱滋味。
李风笙默默地爬起来,试着扯了扯手上的镣铐。放在平时以他修炼的内力想要脱困简直是轻而易举,可眼下他内伤沉积,内力消耗得所剩无几,对付手链脚铐也成了间极其困难的事情。
尝试着挣扎了几次,体内依旧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丹田里的气劲也空空无几。倒是肚子里的饥饿感一阵一阵袭来,连李风笙坐着,都能听到腹中一阵一阵作响。
自从落崖开始算起,也有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李风笙目光慢慢移到了身边不远处摆放的牢饭。
牢饭只有两个馒头,形状不大好看,还有一碗粥,上面还浮着油腥子。
甭说晋阳王府的膳食,就是平时赶路的干粮,也比这干净卫生!李风笙看着那丁点油腥子在碗中飘啊飘的,马上厌恶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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