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沙看着眼前的景色,惊得挪不动脚。
对面山绿得很整齐,是一片翠绿的茶园;脚下是茫茫草地,几朵小,彩蝶飞舞,边上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绿荫浓郁。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了,看这草地,这天,诶,还有对面那大茶园,对了,还有这个,”我把他拉到树边,指着那个黑黝黝的树洞“小时候,我在这个树洞里放过我的钱,很多零钱,可是有一天我要到城里去的时候,再来找这树洞里的钱就找不到了。我怀疑过我哥,但是他是不知道这地方的,现在我还耿耿于怀。”
陶沙问:“说不定被风吹走了。”
“拜托,这树洞这么深,台风才能吹走吧。”我在草地上躺下,真爽快,“我想一定是上天把钱拿走了,用来当作香火钱,这样我的愿望都会实现。”
我闭上眼睛,用感觉描摹着香,草香,泥土香,还有天空的蓝,树叶的绿,风的清。
“你这白痴。”陶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低的,不动听,却很舒服。
我突然间睁开眼睛,转身看着陶沙:“你觉得咱俩突然这么小清新,合适吗?读者受得了吗?”
陶沙也猛地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适合。——不如,咱俩从这坡滚下去吧,看谁滚得快,输的人把对方背回去。”
这不公平,陶沙就算瘦也比我重,肯定滚得快。
“怎么,不敢?”
“我不敢?!——滚!”
于是乎,我作弊,没等他躺好我就滚了下去,一路东滚一圈西爬一下,被草尖扎得不行,但是看到陶沙那么卖力在滚,刚才的领先优势有被夺去的趋势,我半点不敢含糊,加倍努力地往下滚。
“我赢了!”我兴奋地站起来,拍拍衣服屁股,陶沙耷拉着脑袋:“你作弊。”
“这也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作弊一个。”
陶沙也懒得跟我多嘴,做好了马步桩,说:“你轻点。”
我摩拳擦掌,奸笑道:“放心,陶沙同志,我会怜香惜玉的。”
于是,我左脚一顿,右脚一顿,气沉丹田,使出一招猴子爬树,轻巧一蹬,就爬到了陶沙背上。
不料这厮竟然晃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你这胖子!”
敢骂我?我勒住他的脖颈,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怎么,胖还不让人说了?”陶沙艰难地调整姿势,我莫名其妙难过起来,还好这不是言清让在背我,我一定不会把我的体重暴露给言清让的。
“走你的路,话这么多!”
刚走没两步,陶沙的背就僵了一下,他的耳朵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在蹿红。
“胖子,你胸口离我的背远点。”
“为什么?”
我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吓得立刻就用手撑着自己,保持距离。
自己就把豆腐送到他嘴里了,失策失策。
但是,我并不是那么脸红小清新的人,所以我准备调·戏他一下:“陶沙,你说,我要是这么碰着你,你会有反应吗?”
陶沙脚步一顿,也就那么一秒,然后接着走,也没说话,他的耳朵一直就没恢复正常过。我暗笑一声,得意极了,又问:“陶沙,你是不是还是处男啊?”
我能从他的背影猜到他的表情,要裂了,肯定要裂了,要是我在他面前,他肯定用“你丫就这点智商还来调·戏人”的眼神把我淹死。
但是,我似乎低估了他的隐忍能力,他扎实的脚步一个接一个印在来时的路上,默默无语。
哟呵,我还不信你这邪了。
我猛地把手一松,洒家这圆滚滚的胸·部紧紧地靠在他的背上。
他微微侧着脑袋,我能看见他隐忍又凌厉的眼神不偏不倚地朝我射过来,吓得我把头往另一边靠了靠。
“嘭”的一声,我毫无预兆地被丢下,一屁股倒在地上。
“诶哟!”我连滚带爬,“陶沙,你这个混蛋!”
他居高临下,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一言不发,像只要发怒的狮子。
“你要再做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我就在这里把你——”他暗了暗眸子,“强·奸!”
我竟然恍惚被吓得愣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咱在板栗园,同志请自重。”
陶沙不知骂了句什么,就丢下我自己走了。
其实,有时候反过来戏弄他一下也很公平,很有趣的,老夫甚是开心啊,哈哈哈。
我拍拍灰尘,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同志,等等我,你的节操还在我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