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这样吧。”
耳边一阵忙音,言清让正往这边走来,我慌乱地把手机放回去,碰掉了爆米。言清让看见了满地的爆米,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想看了,咱们走吧。”
浓重的黑暗里,他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才说:“好。”
夜幕刚刚降临,树叶飒飒,昏黄的路灯还尚不足以将天空的光彩完全遮去,却有种叫嚣的势头,非常张扬。
我们默默走了很长一段路,他说:“望夏,我可以吻你吗?”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有眼尾的痣,很熟悉,也很陌生,我努力眨眨眼睛,想看清楚些,却始终无法。
他轻轻揽住我的肩膀,俯身就要吻下来,我却推住他的胸口:“晓声是谁?”
言清让的手收紧了一些,却又忽然放开:“朋友。”
“朋友?”我笑,“是上次陪他疗伤的那个哥们儿吗?
“望夏,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些什么,是顾此说的?”
我看着他有些着急的模样,心都不由得凉了一截,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办法责怪他,怨恨他,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罪更深重。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不是顾此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我只希望你对我坦白。”
“坦白?”言清让莫名扯了扯嘴角,满是嘲讽,“你对我坦白了吗?”
我不由一怔,他接着说:“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他打开手机,手机相册里有一些挺模糊的照片,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那天在咖啡馆,我和顾此!
虽然只有背影,看不清楚,但是熟悉的人都能认出来,并且可以看到我们在做什么。我慌了神,忙抓住他的手臂,想解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言清让狠狠甩开我的手,很愤怒地钳住我的下巴:“你说!为什么他可以吻你我不可以!你说啊!”
他的力气很大,我下颌生疼,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靠在一棵树干子上,努力的想掰开他的手,但是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样,满眼的猩红,这样的他,很可怕。
“为什么你在搅乱我的心思之后,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献·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忍着疼,流着泪,却不敢说话,心里很苦,倒不出来。
“要是那么爱玩,就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离开,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对不起。”我含糊着,声音因为他的动作而有点扭曲,泪水滴到他的手上,他看着,那种深深的,想要摧毁一切的光在眼里闪烁。
“我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辈子浪·荡,可是,何望夏,你何德何能!我这么骄傲,现在却这么卑微?”
窒息的酸痛蔓延胸口,无法呼吸。
他松开了手,背过身去:“我一直都没有背叛你,江晓声是我的朋友,那天我把她送回家之后就回学校了。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这一辈子你都无法让我原谅你!”
他的步子像利刃一般一下一下扎在我身上每一个角落,疼,有苦不能言的疼,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快乐,原来是这么辛辣刺激的痛苦。
我觉得世界都在转,唯有他的背影没有变,却一直在远离。我喊他,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我在树下哭到夜晚十点。
他说过,你喜欢就好,但是不包括你喜欢别人;他说过,我可以保护你,但是并不包括,喜欢别人的你;他说过,同学,这是你的书吗?不包括,那个可以把书借给别人看的同学。
曾经以为,如果恋爱,自己一定专情,一定海枯石烂,因为现实或许没有那么狗血,但是我低估了现实的力量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挽回也没有用。
尤其是,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