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自家儿子。”
“母亲,说什么呢,诠郎对大人,对母亲都是忠心不二的。”说到底,我也不是嫡女,能得国公夫人垂青已是万难。
话一出口伤了眼前人,国公夫人进退维谷得看着我,略带尴尬有意带过:“娟娘也快出嫁了,只是到底落了个平妻,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你去看看她。”
“是,母亲也带些喜气吧,这样家里人瞧了才有意思做事不是吗?”我扯了桂嬷嬷新拿来的温热巾子,递给国公夫人。
她接了巾子略微得擦了下眼角自以为好意的和我说:“茜娘,这个年只怕不好过。你要是想莺娘了,只管和门房讲声什么时候出,什么时候归就去吧。”
事到如今,国公夫人还是一样,只要我为她做了什么事,她就会立马想办法来弥补我,慰藉我。孰不知,真正的亲情,是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的。这个道理,她又如何不知?天凉好个秋,为何这么暖和的屋子只叫人心底生冷呢。
“茜娘,过几日齐芳她们要来添箱,你不用带东西,只管过来玩吧。”从盖老爷走后我也就见过一次娟娘,外貌到没变化多少,只是那通身的气质和心境,有着翻天覆地得变化。
不拘于她此番说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承了,看见原先桌上的诗词书籍都换成了佛经:“娟娘可是和二嫂一到处久了?心也善人美。”
娟娘起身拾起桌上的《六祖坛经》递给我:“等你看懂的时候也读读吧,我本拘泥于世俗所向如今却是明白了惠能法师所说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
我暗道难怪她初落了一道不为世俗所动的气象,但到底是刚过十五的姑娘,太早皈依佛门岂不罔顾此身:“多谢娟娘好意,世间吸引我起贪欲的地方甚多,我自知还不得入此佳境。不过,偶尔学得那佛学,疏解心中所怨,宽慰人生是极妙的。”
“妹妹多学,我竟不知。这书还未读竟已知我话中意味。”娟娘略微震惊得语调让我心底一颤。
我低下眼帘,尽量不表露出自己的心虚:“我时常也去二嫂处玩耍,这些道理也是听二嫂念叨的。”
“二伯母是善人,却得如此一身,也是命,多不容易。茜娘有空多去陪陪她。”
“今日我听母亲说要来看你,听你说要去看二嫂,不知到二嫂处是否要我去看大嫂?”我眨巴着眼睛调了个小眉逗娟娘一笑:“你们可是嫌弃我这个吃货,不愿给我做些好吃的就尽打发我。”
娟娘用帕子捂着嘴泯然而笑:“可不是,家中就属你最贪吃。”话毕就吩咐竹尧去给我寻些时新的芦柑一边又给我展示她近日所绣的嫁衣。其实多有寒苦的意味在里头,我又不能大肆夸奖,就挑着绣品中细致的地方问些无关紧要的绣法。见日头快要落下,我方才起身告退。
“姑娘,晚饭是到国公夫人屋里头用还是回屋用?”
“回屋吧,我瞧母亲今天的起色也不大好,就别去叨扰他们了。”
刚穿过一片竹林,就听见一阵妩媚的声音,在风口里矫情的叫喊着:“不要啊,被别人看到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