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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成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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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越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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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风雨交加的下午,我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我几乎看不懂的英国历史,偌大的客厅在雨声的敲击中显得异常的清冷,我只能听见它在拼了命的拍打着玻璃窗,像疯狂的野兽般肆意的呼啸着……我的母亲刚刚离开,她去教堂参加圣徒节礼拜,这是英国人的圣节,母亲是在英国出生的,也是在英国长大的。在宗教方面,她一直是严守仪式的,不管天气好坏?她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履行她认为虔诚的义务。

雨点猛烈的狂吻着玻璃窗,屋外的狂风还在努力的放肆着,那些合成的声响如鬼哭狼嚎般难以入耳,“这是什么鬼天气?”我闷闷的想,不免有些烦躁,整个思想已经被雨声风声扰乱,也无心再翻阅手中的“咒语”,我把书合拢起来放在膝盖上,不自觉的把头转向窗外,专神的研究着溅落在玻璃上的一串串水珠,朦胧了眼前原本能看到的景象。

我似乎凝视了很久很久,“人类的灵魂在历经苦苦挣扎之后最终得到解脱会飘向何处呢?”我再次思考起这伟大的奥秘?内心的思绪像是在顷刻间宁静了。望着满窗的雨色,我又想起了思弦奶奶临终前交代的话,和她那后悔莫及的表情?她哀求着全家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她还单独嘱托我:“尘朵,请帮助奶奶完成人生的最后一个心愿,好吗?一定要帮我找到你的姑姑……”然后她便隐隐约约……断断续续……梦梦幻幻的呼唤着:“飘……飘……我的飘……我的飘……”她的灵魂渐渐脱离了她的身体,她带着悔恨和思念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在这种深刻的意境中又好像听到思弦奶奶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熟悉的声音,又好像看到她那苍白憔悴的容貌以及庄严凝视的双眼,这些画面再次播放在我的脑海里。我在想,奶奶到底飘到了哪一个世界?那里有山庄吗?有满地的花草吗?有仆人吗?在我最后的印象里,思弦奶奶平静的躺在自己心爱的睡床上,双眼紧闭。我帮她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妆容,帮她换了一身洁白的旗袍,那是奶奶生前最爱的一件衣裳。然后,我再去抚摸她的脸时,她不再嫌我弄花她的妆。再然后,我就控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我清晰记得,奶奶在病后的一个月里,常常在深夜时,独自面对黑色的窗子,懊悔的祈祷着:多么渴望生命最后再见到飘一面,如果有生能再见到,她定会跪在飘的面前,乞求她的原谅……思弦奶奶一边诉说着一边哭着,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凄惨,甚至触痛了我心底那道近乎陌生的情感防线。

说到飘?从我记事以来,我根本没见过飘姑姑,她好像是大人口中的一个忌口,周围人的一个传说和一段解不开的秘密?我实在想不通思弦奶奶为什么要如此深痛的哀求飘的原谅?她们是嫡亲亲的母女,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如此深刻的仇恨能让亲生母女反目成仇几十年?甚至天涯海角半生杳无音讯?

每当我向父亲或母亲问起这个话题时,他们总是摇摇头不愿提及,特别是父亲,只要关乎到飘姑姑的过去和谈话,他的眼里总是流露出一股莫大的心痛和谴责,所以……我也就不再想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关于飘姑姑的故事?我想,只要是一段故事,它终究不会成为秘密,总有一天总有一个人会揭开这个神秘的谜底?

正当我沉思在这些幻境里时,沙发旁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毫无疑问它显然吓了我一大跳,以至于我的书也从膝盖上滑到了地板上,我来不及捡起我的书便先接起了电话。

“喂,南竺山庄,请问找谁?”我拿起话筒问。

“请问林思弦女士在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很陌生,很低沉。

“思弦奶奶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我是她的孙女,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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