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榕影怕是真的气急了,怒吼一声,竟是还想动作,却是见到芸姚微微一笑,缓慢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梦羽却是迅速的冲来,握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这么傻?”从未在自己面前哭过的梦羽,还是落下点滴的泪水,声音更是难得的带着几分哽咽,“不该是挡的!”
“因为……你……你是,我姐姐……,我……我不能让你……有危,危险……,你看到的……我也……看,看到了……”
终究是明白过来,为何那几日芸姚睡不安稳,也终究是明白芸姚那日的落泪是为何。紧握着芸姚的手,梦羽落下的泪水却是更急促了,逐渐冰凉的手,还是让梦羽感觉到慌张。
“别哭……,能够……我,我……便已满足……”那双手终究没能在梦羽的手中呆的长久,和叶焕一样,无力落下的瞬间,梦羽的哭喊还是传了出去,响彻整个侠门。
榕影抱着芸姚,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听到远处从凌掌门口中传出的几个字,“隐卫殿,芸姚,为保侠门有功,许留于侠门资格!”
面前芸姚身上散出的白色气息,是梦羽这日见的最后的场景,失魂落魄的从榕影手中握住芸姚最后快要散去的一双手,伸手握住的只是一捧粉末。泪水终究是没有落下的力气,梦羽疲惫的站起身,身上的气息耗尽,武装全数解开。苏夜此刻才看到了梦羽身上落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抬步,向着侠门内行去,错过的是那望着天际默默落泪的炎鲤儿和夫人,以及抱着叶焕被灵越和炎悬安慰的沐苏。
看着那悬挂在头顶的牌匾,侠门二字散发着别人想靠近的光芒,却是谁知那光芒之下,是由多少血泪凝聚而成。心下不由得想起那不断消失的人影,疲惫的身体终究是无法支撑太久。
在苏夜几人的注视下,梦羽还是向后倒去,梦羽再也没有听清什么,声音嘈杂,有苏夜的,月影七剑的,榕影的,还有身边几人的。然而这些都未能被她听清,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距最后一役半个月。
彻底恢复的梦羽立于侠门内,看着眼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风景,心下不知作何感想。恢复的这半个月,心下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早已接受,芸姚的离去,也是在掌门来过后,梦羽才彻底释然的。
迈开自己的步子,梦羽独自走向后山的乱葬岗,却是看到榕影站在那块无名的坟碑面前,手中带着芸姚最爱的点心,还有几瓶酒,静静的坐在一旁,呆呆的望着那孤零零的坟碑。
没有说话,梦羽缓慢的蹲下自己的身子,伸手轻轻抚过坟碑,入秋的风微凉,那双伸出的手不自觉的有几分颤抖,身后却是被榕影盖上了外衣,“身体好些了?”
“无碍。”简单的两个字,梦羽却是被自己说的苦笑出声,“只是难得能走,想来见见她。”
“只可惜,最后还是未能说出口。”榕影苦笑的看着面前那摆着糕点和酒水的坟碑,“本来我想着这场战役结束后,该是跟她说清的!”
“也不是没有机会。”梦羽知晓榕影的心思,倒是缓慢的开口,“你的心思,她是知晓的,再者她已是隐卫殿的隐卫了,初入侠门空间也是常事。只是,这次,老头子说她伤的重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喜欢她。”榕影终究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墓碑,心下却是仍旧有几分苦楚。
“我清楚的。”梦羽的声音还徘徊在耳际,眼前却是再无人影,空留榕影一人静静的陪在墓碑前。
转身离开的梦羽,向着隐世所在侠门的房间行去。炎悬几人还没离去,见梦羽进入不免有些许惊讶,倒是沐苏也是轻缓的露出了笑意。
“不必安慰我。”沐苏见到梦羽进入,倒是不同往日的笑了笑,“他要和我说的,师傅都说了,我想他和墨萧都不想看到现如今我这幅模样。”转身倒是对着梦羽释然的一笑,“早已缓过了,我无碍!”
直至梦羽出门,她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留下的只有轻缓的点头。迈开步子,梦羽还是向着后山的小竹屋行去,那自己曾修炼恢复的地方。抬眼望去,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几道人影。
宇文决喝着手中的茶,而楚凝依偎在他的身边,苏夜竟是也缓慢的抬起了茶杯和宇文决对饮。这半个月,找到宇文决的人不在少数,暗来过,那白色的斗篷拆下,楚凝首次知晓了自己所不知晓的秘密。苊葵,信任幽灵族族长也是找过这两人,沙哑的声音和宇文决下了战书,却是在宇文决最终愧对的面容之下离开。
梦羽心下还是有几分安心,雨乾和烛雨随着贝漪回到绝城,想必此刻正和梦夕那家伙斗酒吧?钟夜和若影,该是在安排水族的后事,将水族转交到隐世。叶寂和匿萧回了若雨镇,在那南宫濯正替面前的匿萧和南宫青源做最后的调理。洛梵和沐黎该是在叶族,除了安排叶焕的后事,也该是替叶族想想今后该如何。叶慕和羽镜,现在该是和朱岩与欣雅一道赏花吧?这般就好!
梦羽默默的看着面前这正喝茶的人,发着呆,然而随机却是被苏夜发现了身影。一把上前将梦羽拉进竹屋当中,抱紧怀中的人,竟是不顾在宇文决和楚凝面前,吻住了梦羽。
许久,苏夜看着面容有些许消瘦的梦羽,心疼的抬起手,却是见到对方嘴角的笑意,抬手握住苏夜的手,缓慢的开口,“别担心我。”
“没事就好!”几乎同时苏夜又是抱紧了怀中的人。
没事就好,此刻梦羽心下紧绷的弦终是松开,望着面前的人影,倒是微微呼出口气,对于她而言,现下并非结束,路,还长着!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