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坤灰溜溜找了位子坐下,局促地坐在餐桌上远远看着冯臻。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蒋立坤看起来比以前更黑一些,一身板板整整的军绿色衣裳让他看起来精神气十足,这漫山遍野的野训当然不是没效果的,至少蒋立坤对自己现在的一身好看的腱子肉那是满意得不得了。
冯臻这阵子不可谓不下功夫,每天都铆足了劲儿要跟上他们的训练,那身青葱嫩白的小皮肤黑是没黑,但是稚嫩的面容已经随着时间的流淌慢慢勾勒出俊美的棱角,冷傲的线条,还有那愈发挺拔的身姿,迹象无一不在证明---这个孩子正在迅速成长起来。
过了会儿,厨房的伙头叫人接冯臻下手,笑眯眯地另外弄几盘小炒给冯臻,一碟子蒜泥拍黄瓜,一碗辣炒猪丝皮,还有一碗蛋花汤,夏天爽口又下饭。
这待遇,哎哟哟,一下就引得旁的大兵哥探头探脑地瞅眼,大大咧咧地叫嚣,“王大爷,你这是开小灶呢?哎娘娘哦,可馋死哥几个,这你大孙子吧,长得可真精神。”
“抄抄啥,抄抄啥,你们这群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混小子,爷我亏着你们了,个顶个得可是真出息了啊,去去去,别到跟前堵我眼,都什么破毛病,”老伙头斜眼赶人,捋起两边袖子大有上去大干一场的架势,转头再看冯臻的时候,眼眯眯地笑得别提多慈爱了,“小冯啊,你看你最近瘦的,平时受他们欺负了,回头你告诉我,老子立马收拾他们,”嘿嘿笑了两下,又朝那群大老爷们瞪眼,“看啥看啥,吃你们的饭去,得罪爷,晚上我给你们加好料,哼……”
旁的人都习惯了老伙头这般傲娇又装腔的作态,个个摸着鼻子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这衣食父母啊。
其实,这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不说其他兵营里是什么样,这里依山傍水,到了夏天也常去山里打野味,总也亏不着这些小兵的伙食,只是冯臻这‘独一份’稍稍有些打眼罢了,抄抄两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蒋立坤看着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和土豆,再看看不知何时坐到自己面前的冯臻,瞅了一眼再一眼,嘴巴蠕动,被冷冷瞥一眼,立马不吭声了。
他觉得有些棘手,却又忍不住期待—也许现在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冯臻喝汤,冯臻吃饭,冯臻放下筷子。
蒋立坤看冯臻要起身,慌忙咽下嘴里那口饭,也不管餐盘上剩下大半的饭菜,急急跟着出去。
冯臻走在前头,步伐平稳,他头也不回地要走回宿舍,蒋立坤沉着脸一声不吭跟在后边。
冯臻走,他也走,冯臻停,他也呆站在原地,来来往往的人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游移。
冯臻突然快步跑了起来,蒋立坤一急,放开步子也跟着冲。
“哎哟……”
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蒋立坤撞上了前面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及时躲开的冯臻一脚踹到他腿肚子上,看人一下仰翻了,抬脚就踩上他的胸口,带着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神情冷眼瞅他,脚下用力碾了碾,半晌,才慢吞吞问他,“你跟着我干啥?”
“咳,咳咳……我,”蒋立坤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后背,清了清嗓子,颇为艰难地开口,“我想跟你和好,臻臻。”顿了顿,斜着眼角偷偷打量冯臻的脸色,心情忐忑地问,“你不生我气儿了吧?”
冯臻轻轻挪开放到蒋立坤胸前的脚,没等蒋立坤踉跄爬起,抬脚又补上一下,凉凉道,“你说呢?”
这像不生气的样子么?你个蠢蛋。
蒋立坤心里满打满算,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是他做事急躁,火急火燎不顾后果地上了人家,现在只是被踹两下,瞧着还是轻的。他这心思百转千回,暗暗估算着自己扔了脸皮死赖上去还有几分胜算?
冯臻那几脚力道不轻,蒋立坤被踹了几下,干脆就躺地上不起来了,只等着冯臻把气出完,看着能不能多少挽救一点自己的形象。
“我们谈谈好吗?冯臻。”蒋立坤仰着头看树外头的蓝天,对上冯臻冰泠泠的眼神,心里却软绵绵得要化成天边的云朵,他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就算是对上自家父母他都不曾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但自打碰上冯臻之后,妥协却已经变得家常便饭。
他的声音很平和,而冯臻的答案也很冷静,“和我打一场再说。”
热血的争斗从来不死不休,蒋立坤总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饿狼一般要把自己撕碎的人和自己认识多年的那个冷淡桀骜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这种冰与火的违和感,意外的惊心动魄。
旁边有人吹哨子助威,“小子,踢他下盘,哎哟,快呀,踹,踹他裤裆,阉了他丫的……”
“哎哟,这傻小子,被踢了怎么不还手啊,你个怂蛋,顶他个肺啊。”
“快,快,守住,守住,啧,妈了个蛋的,怂货……”
安静的走道不知何时围上一群吃饱撑着的老兵蛋,指导完这个,还揪着另一个的痛脚不放,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替上去打一架才过瘾,场面一时乱哄哄的。
蒋立坤是有心要让,冯臻却是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你来我往的拳脚交战,蒋立坤浑身瘫软在地上,胜负已分。
“连长来了……”哪里传来一声惊叫,围观者顿时鸟作四散。
冯臻蹲□看蒋立坤,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看着蒋立坤,问他,“还喜欢我?”
“嗯,喜欢。”蒋立坤轻轻蹭了蹭捏住他下巴的冯臻的手,坚定应道。
“有多喜欢?”冯臻又问。
蒋立坤歪着头想了想,反手抓住冯臻的手往下移,眼睛亮晶晶的,“你摸摸它。”就知道他的喜欢有多炙热,有多坚硬。
裤裆底下那鼓鼓囊囊地一团,冯臻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大力在裤腿上蹭了蹭,满脸嫌恶,“半道就软的东西,谁稀罕。”说罢,他抬腿就走。
蒋立坤乐颠颠在后面喊,“那它要是一直不软,你就稀罕它了?”
冯臻停□止不住磨牙,脱下鞋子,回头就拽着鞋底板将人给抽一顿,白生生的嫩脚对着那擎天一柱用力乱踩,冷哼,“下次再敢拿这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招人,老子跟你没完。”
这次是真的甩头走了,但是蒋立坤在后边捂着他家被虐惨了的二大爷笑得一脸贱兮兮地。
没完就好,完了媳妇找不回来他找谁哭去。蒋立坤乐得脑子一团浆糊。
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冯臻从来不矫情,也不会因为某件事儿就把自己低贱地定位成女人的角色,即便促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实在让他恨得牙痒痒。
既成事实,何必狡辩。
只是世事变化太快,冯臻也不得不被逼着正面直视自己如今的处境,喜欢就是喜欢了,但是闹得自己不痛快了,蒋立坤以后的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冯臻是一贯从容冷静惯了的,对于蒋立坤虽有几分认命的挫败感,却不影响他对全局的掌控欲,与其将自己的感情草率地交付到蒋立坤身上,不如将这贪得无厌的人掌握在自己手里。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唯主动与被动之差也。
爱情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但愿蒋立坤付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集的时候,夏洛克告诉华生:其实夏洛克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卷毛很希望花生的女儿能取的名字啊,噗诡异地戳中我的萌点了,捂脸
最后一句,其实夏洛克其实和莫里亚蒂才是相爱相杀的好基友吧,哦~不忍直视l阿饿操~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完心情很好。v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