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相认的?”另一个老人问:“没听李珍说呀?”
顾浅看向丰景山,怎么越问越乱了,到底云止的身世是怎样的?怎么她家的邻居都不认识她。
“大爷,云止没跟我们提到她家里的事,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巨远这边办事,顺道就来看看阿姨。”丰景山解释说。
“这可真是稀奇了?”老人念叨:“这是好事啊,李珍没必要瞒着呀?”
“您能告诉我云叔叔怎么去世的吗?”顾浅有强烈的直觉,这跟云止的现状有直接的联系。
“你们上去见了李珍不就知道了。”
“那个,提起别人的伤心事总不太好,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上去看阿姨一眼就走。”顾浅说。
“唉,这倒是实话,知道的人都不会在李珍面前提云山,一提她就受不住。李珍一个人也怪孤单的,为了找闺女,这么多年愣是一个人熬着。”
顾浅跟丰景山站着,静待下话。
“说起云山也真是死的冤,自从他们搬来就一直在找闺女,说是生下来的时候就让人给抱走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他们就一直不停的在找。那年,云山听说有户人家孩子不是父母亲生的,他就骑着摩托去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地方,一连几天不见回来。
后来警察来了,说云山出事了,被发现的时候栽在一条小水沟里,是给淹死的。李珍到那一看就傻了,说是就碗大一旺水,怎么就能把人给淹死,死活接受不了。公家那边出了结果说,云山摔断了脖子,碰到了什么神经,整个人就瘫了,脸朝下磕在水里,又碰上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愣是没一个人发现。你说他冤不冤,谁都没云山死的冤!”
老人说着有些伤感,感慨道:“你们来了多陪陪李珍,她太孤独。”
“既然阿姨不愿意提叔叔的事,我们问您的事就别跟阿姨说了,免的她再伤心。”顾浅说。
“可她闺女的事我们肯定要问的。”两个老人同时说。
“那我们上去了,谢谢大爷。”丰景山说着示意顾浅走。
顾浅问了李珍上班的地方,然后才跟丰景山进了楼内,之后从后门离开。
随后他们又去了当地的派出所了解云止户籍登记是否有变动的情况,却被告知他们没有这样的权限,只的无功而返。
李珍到医院进了产科,做好交接就开始给规定区域打扫消毒。产房里只有一个产妇,相对安静,孩子是下午刚出生的。老公婆婆都守在床边,他们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李珍喜欢这样看着别人的幸福,好让她的心慰藉到一丝温暖。整个医院只有这里是充满喜悦和希望,也是她要求待在产科的原因,尽管她只是一个护工,可并不影响她感染这份喜悦。
时针指向九点,夜班的这个时间一片安静。
顾浅跟丰景山好不容易叫到车到镇上的医院。巨远镇属于三线城市的乡下小镇,交通很不方便,过了八点除了摩的,就没别的车。
顾浅哪天做过这种交通工具,而且她穿着裙子,一想到三个人挤在一起,顾浅就说不出来的难受,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坐摩的。
最后还是摩的师傅联系了一辆私家车,不过黑她们一笔是躲不掉的。
“你说待会阿姨会不会不理我呀?”走在产科的过道上顾浅担心的问。
“反正你别抱太大希望,连邻居都不认识云止,就表示对外隐瞒了这个消息。你觉得阿姨会告诉我们?”丰景山说:“换了是你也不会说的!”
“不管怎么样,试试吧。”说着他们就到了护士值班室。“请问李珍阿姨在吗?”
“李阿姨在病房。”年轻的小护士微笑道。
“谢谢你。”顾浅说。
“不过男士请止步,病房里都是产妇?”小护士友善的提醒。
“好的。”丰景山会意,对顾浅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顾浅进了病房就见到了李珍。李珍正在教家属抱宝宝的姿势。年轻的爸爸显得六神无主,新奶奶也是显得很生疏。只得李珍手把手的示范一遍。
“阿姨......”见李珍把孩子交到了家属怀里,顾浅才叫了声。
李珍抬头见是顾浅,脸上挂着的微笑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李珍略带反感的看着顾浅,换了一张冷漠的脸:“现在是上班时间,医院有规定不能会客,你走吧!”
“我可以等您下班。”顾浅跟上出了病房的李珍说。
“你怎么不问云止?非要大老远的跑来问我?”李珍停住转向顾浅问:“你不知道揭别人伤疤是很可耻的吗?”
顾浅愣在那里,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帮云止而已。
“你怕伤云止就跑来伤害我是吗?你跟云止有感情问不下去,那是不是我就该死?就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伤口?”李珍咄咄逼人,她的声音压的很低,眼里满是痛恨!她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敲打在顾浅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