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北庭握住我的手,侧头看着地面,他说:“南歌,我懂你的心情。”
“你,不懂。”我轻轻抽出了手,每一个字都说得费劲,“阿北,你,你,不懂。”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开始给我讲述当年的故事。他讲述的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在他的故事版本里,沈心园死的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去沈心园家里,而是坐在窗前等了我妈一夜。
其实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来为我开脱,当年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全部复活。包括每一个细节,都深刻的烙在我脑海深处。
他们每给我讲述一次当年的事情,我的心就跟着痛一次。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当年的真相。
潘多拉的魔盒是被我打翻的,因为我当年的狠毒,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时间淌过,法律不会对我追责,我只是自己接受不了自己。
“南歌,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去你小姨家。”于北庭说。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他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听多少进去。
“南歌,你在听我说话吗?”他将轮椅拉近一点,伸手按住了我的双肩。
我被迫看着他的脸。
“还有一件事情。”他抿了抿唇,“我很早前就知道,想来想去,我决定告诉你。”
我还是看着他。
“你还记得你去z市的第一天就被绑架的事情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冷烟,警方的结论也指向冷烟,冷烟不得不背下了这个锅。后来,冷烟跟我解释了两次,一次在医院,一次在老宅的回廊下。她一再强调,那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我也疑惑过,后来顾齐修露出真面目时,我还怀疑过那件事情可能也是他对我下的手,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只能是怀疑。
“顾,齐修?”我问。<div id="ad_250_left">
于北庭摇了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沉重,眼神也很复杂。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沉默着,很显然他很犹豫。
我笑起来,无尽凄楚:“是我爸。”
他猛的看向我,眼中的震惊藏也藏不住:“南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我说。
“他……”于北庭顿住,“你爸也并不是真的要将你置于死地。”
我又看向远处,那个时候,我和我爸的关系很差,他急于将我弄回赵家。而我将话说绝,万般无奈之下,他便对我下了狠手吧。
“你爸那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将你激回赵家,二是借那个机会给冷烟下套。”于北庭道。
“所以,你,你,要告诉我,其实,沈心园是,是我爸下的手吗?”我问。
于北庭默了默,有些自言自语的:“南歌,我收回我从前说你笨的话。”
“送我回去吧。”我道。
“不,我要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你理一遍。”他固执起来。
“不用。”我伸手,想自己推轮椅,奈何力不从心。多使了点力,我便趴到了轮椅边缘上喘着粗气。
“南歌。”他很无奈,“你让我把话说完。”
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我也不知道哪疼。于北庭的声音像魔咒一样传入我耳中,他在给我分析我爸。
他说,我何尝又不清楚。我爸是江砚秋的儿子,那样厉害的女人,她的儿子再无能,比普通人也是厉害得多。
“你还记得你妈出车祸吗?你告诉过我,她在出车祸前接到过冷烟的电话,而冷烟矢口否认她打过电话。在赵家老宅,能够接近冷烟的人,便只有你爸了。他用冷烟的电话给你妈打电话,其目的是警告她。我的推断是,其实你妈应该知道真正对沈心园下手的人是你爸。只是你爸为了逃脱制裁,于是完美的将罪责转嫁到了你头上,因为那样的话,即使有人对沈心园的死产生了怀疑,追查下来,你作为未年人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别说了。”我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求求你。”
“南歌。”他眼中有泪闪动,“你是无辜的,你没有理由去背负这些罪责。我也求求你,你做回以前的赵南歌,好不好?”
“南南。”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我爸从一丛矮灌木后走了出来。
我胃里开始翻滚,艰难的挪动了一下,我看着我爸。
于北庭起了身,他的表情不大好看,想来,他并没有算到我爸会跟着来。
“小于,你继续说吧。”我爸淡淡道。
“赵叔叔是觉得我在无中生有吗?”于北庭语气有些冷淡。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爸特别客气,说话间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才是这场棋局真正的幕后人。”于北庭说,“而孟照……却被你利用了。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我妈最后全力相救,他就成为棋盘上的炮灰了。”
“还有呢?”
“你故意利用网络给南歌发信息,你算准了我会知道……”
“小于,你接近我的女儿,不就是为了在这盘棋中赢得漂亮吗?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的女儿?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今天就什么也不会说。你是真的为了帮她解脱吗?不是,你为了将我逼出来。让我当着我女儿的面认下那些罪,然后呢?看着我们父女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果然是后生可畏。”我爸不徐不疾的说到。
于北庭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他很愤怒的情况下,便是这种表情。
“行,我可以什么都不再说。赵叔叔,我有个不情之请。”于北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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