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棋一笔一划的将墓碑上的字全部描绘了一边,最后落在最后的落款处。
停下描绘之后的明棋手并没有离开墓碑,他依旧是一手紧紧的握住墓碑的上方,一手停在墓碑上的最后一处。
同手一样,明棋在描绘墓碑上的字时,他的目光便从坟包处落到了墓碑上。
之后顺着手上的动作从墓碑上的字上一一看过,目光缱绻,沉重而悲伤,全没了方才的半分戾气。
我同明棋一样,明明之前因为心慌不敢去看那座坟茔的我,在明棋描绘墓碑上的字时,便一边咬牙,一边朝那些字看去。
而等明棋将那些字一个个描绘完,最后停在最后一个字的末笔时,我人便跌坐了那儿,笑出了眼泪。
吾妻长芜之墓!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墓碑上的‘吾妻长芜之墓’几个大字,当看着最后的落款【明棋】二字时,便慢慢的,笑出了眼泪。
“明棋,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
“明棋你当该知道,只要你我活着一天。我便依旧是太后,你便依旧是皇帝,我们便依旧是母子身份,而且、”
“而且即便是死了,我也还是你父皇的皇后。也还是要入皇陵与他合葬。明棋,我与你,注定是不可能的。”
“明棋,你可知长梧?”
“青山有木,为梧非桐,雀啄其实,长栖,民呼长梧。”
“去青山!”
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掠过,我看着墓碑上的一行‘吾妻长芜之墓’之字,想着这座被明棋命名为‘青山’的高山。看着四周载满的高大长梧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座墓的意义。
明棋他,这到底是介意了!
因为介意我说过的‘死后也是要入皇陵与先皇合葬’的话,所以这里便有了一座被他以夫之名,立的妻碑。
而且我相信,如果我当初是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入皇陵与先皇合葬的一定是衣冠冢,在这里埋葬的才是我的真身。
明棋他这是在告诉我,他生要我的人,死也要我的魂。
明棋他这是在说,即使死,我秋长芜也不会是如我口中说过的那样,是他父皇的女人,而是只能是他明棋的女人。
明棋他,这是这是在给我名分,更是在给我承诺。
我看着墓碑上的字,看着墓碑前陷在浓浓悲伤中的明棋,想着明棋此举的意义,哭得越发不能自已。
明棋,你何苦要这样为难你自己?
你可知。但当初你在做这事时,凡出半点差错,你便将会成为天下人所耻的夺你父之女人的人?将会受天下人辱骂?你的皇位将会因此而不稳?
明棋,怎么办?你如此一片真心待我,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回报与你?
“开棺!”
我跌坐在树丛之后哭得不已。可坟茔前的明棋却在不久之后恢复了戾气。
恢复戾气之后的明棋从坟茔前站了起来,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坟茔,紧抿着双唇,之后冷冷的下令道:“来人,给朕开棺!”
不要!
树丛之后的我一听到明棋的话后,便哭都顾不得,惊得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声喊了句之后便想要冲出去阻止明棋。
“皇上,不要。”
“皇上,不可!”
同我一样,在明棋这话一落之后,远处的禁卫军还没来得及上前,之前一直沉默站在明棋身后的方浛和其荷两人便也是立即双双上前,拦住了明棋。 》≠miào》≠》≠gé》≠,
“皇上,求您不要!”方浛哭倒在明棋面前。
“皇上,求您给我家主子一片安宁,您开棺会让她死不瞑目的,会惊扰她幽魂的。”方浛一边哭着朝明棋磕头,一边恳求道。
“皇上,奴婢求您,求您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先放过主子,求您一切等杨统领回来之后再作打算。”其荷没有哭,但是也同样跪倒明棋面前,哽咽的磕头道。
“对,皇上,求您,求您再等等,等杨统领回来。”方浛听了其荷的话后,也同样哭诉祈求道。
“皇上,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其荷和方浛两人的祈求声此起彼伏,而远处原本要上前来的禁卫军们在听到方浛和其荷两人的祈求声之后便停了下来,一起站在原地看着明棋,等着明棋进一步打算。
明棋在其荷方浛两人的哭声之后便蹙了蹙眉,之后只见他转头看了他前方的坟茔一眼,正要开口,便突然从不远处远处传来禁卫军的声音:“皇上,杨统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