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头的六个约莫十四五岁，第二排的十二岁上下，再后头六个年纪更小，她之前听过李老太太的交代，晓得有一些是做为三等先收到庆安堂里调教起来，瞧着好的以后带臻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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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八个问完了，臻璇也有些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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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比较满意的，一个是十四岁的巧源，之前在庆荣堂东边花园里做司花，老子从前是回事处的，前年不小心摔断了腿，只能躺着，她娘如今是浣衣院的，月俸少，只一个十二岁的弟弟，五老爷瞧着还机灵，让他跟着回事处的几个老人跑跑腿，将来也能跟他老子一样在回事处站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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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是十三岁的梨合，是臻珊回来的时候周氏拨到她身边去的，是个二等，臻珊出嫁的时候想着她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甬州，就没带她去。老子管着府里的车马，她娘是庆和堂小厨房里的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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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是十岁的萝函，年纪小，老子娘都是刘氏的陪房，管着刘氏名下的一个庄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想让闺女学点手艺，让她跟着府里做针线的妈妈学女红，等学好了能在主子身边谋个差事，不用在庄子上当个野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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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丫鬟，就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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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个都是嘴巴甜的，句句奉承，那眼底却都闪着算计的精光。臻璇一瞧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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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稳重些，语速平缓，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多一句嘴。她夫家姓高名声厚。是他们五房一个族产铺子里的小管事，儿子也在铺子里跑腿，等臻衡长大后娶了媳妇。高声厚一家都要归了她管。大约是因为这层关系，高声厚家的对五房的主子们格外有礼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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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三个里头，臻璇都没有特别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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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却盯着其中一个想了半天，惊讶道：“你，瞧着是罗福恩的儿媳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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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闻言眼眶一红，赶紧福了福。道：“老太太万福，奴婢正是罗福恩的儿媳妇陈氏，进门那年给您磕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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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看着她，也红了眼眶点了点头：“那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年给我磕头的小媳妇。这一转眼都成了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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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抹了抹眼泪：“劳您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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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不知道罗福恩这个人，自然也不认识他的儿媳妇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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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有些印象，却没有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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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向臻璇解释道：“罗福恩是你祖父在任上买的一房家人，一直跟在你祖父身边伺候，后来到了京城，也在府里管过账房，他儿子罗正安伺候着书房笔墨。后来你祖父没了，罗福恩执意守灵，这么多年了。逢年过节都不肯来家里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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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说完这些，问陈氏道：“罗福恩身体还硬朗吗？你婆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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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答道：“托老太太的福，公爹和婆婆身子很好，奴婢家那口子想着孩子大了，想在府里给他谋个差事，前几天就来府里问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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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笑盈盈接了话过去。道：“我想着总归是六叔父身边伺候过的老人，又是识字的，该给一份体面，就给他在门房安了个位子。罗正安家的听说七丫头这里要找两个妈妈，毛遂自荐，要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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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看着罗正安家的，很是朴素的一个人，大约是这些年都在山上祖坟那儿伺候，人有些黝黑，显老，不比在家里的婆子富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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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说的都是事实，是看在罗福恩当年伺候过六老太爷，才让他的孙儿去了门房，门房油水多，正好补了他们在山上的贫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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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就这么定下了，高声厚家的和罗正安家的留下，其余四个由周氏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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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丫鬟就没有那么好定了，李老太太想听听臻璇和季氏的主意，便回了屋子里，坐下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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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知道李老太太在等她开口，理了理思路，道：“我看就巧源、梨合和萝函不错，其余的也都很好，只是我比不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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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看了臻璇一眼，微微颔首，那三个出挑些，选出来也不意外。剩下的里头，也有几个她瞧着不错，可要多打磨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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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三个留下，巧源年纪大些，就先定了一等，梨合和萝函二等，另外，春泽和兰安也是二等。”见周氏一一应了，李老太太喝了一口茶，道，“习书和菀娘放我屋里来。剩下的，老六媳妇，你帮着选几个三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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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把这几个名字和那些脸一对，皱着眉头道：“祖母，习书八岁，菀娘九岁，是不是太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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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太见臻璇记得清楚，可见是用心了的，她很是高兴，脸上笑容亲切：“小些无妨，我瞧着这两个还算沉稳，让挽琴帮着教几个月也就行了。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能在身边多留几年，也免得我好不容易教好了，又要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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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见里头说定了，便出去把选中的几个丫鬟叫了进来，给李老太太、季氏和臻璇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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