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溪不甘地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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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了,最近阮白一直回忆起与父亲生活的日子,但是在她的记忆力,想到的全都是父亲离开她的画面。
她以前还很好奇父亲为什么每天都有妖魔上门来找他打架,后来她才知道,那哪里是普通的打斗,完全是拼了命的搏斗,她还听见他们叫父亲:“魔君。”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父亲的身份,原来他之所以能在魔界一直护着她,凭着的便是代表魔君的权力和地位。
或许是自家父亲是魔君的缘故,阮白第一次觉得那个称呼并不是个不甘的意思,反而是听颜墨讲的九重天的仙人,本来虽然生得符合话本中飘飘公子玉无双的模样,但是知道父亲是被九重天那些所谓的仙人害死之后,她一度想要冲上九重天为父亲夺回公道。
阮白不记得她是怎么昏过去的,她只记得她醒来时就趴在父亲救回的那人身上。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跟着父亲唤他帝君,她以为她的父亲至少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在父亲遇到危难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拼尽全力救回父亲,反而是答应父亲在离开前说的,救她回去。
“不管我要求什么,你都会为我做到的不是吗?”阮白哽咽道,眼睁睁看着父皇一人面对许多妖魔。
“我不管你向父亲保证了什么,我就只想要回到父亲的身边。”就算是看父亲最后一眼也好,也好过她现在一个人出来。
后来阮白特意挑了个时机下去抓鱼,一瞬间,身上的衣裳已经完全湿透,她湿漉漉地其他人面前,换作是以前,她一这种模样出现在他人面前。
可是父亲还是没有出现。阮白伤心地想,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但是她却一直不敢相信。
“你父亲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颜墨对她道:“你只有增进修为,才可以替你父亲报仇。”
那天也是阮白第一天听到他主动提及父亲一事,也是她头一次知道,真的有人的温柔能令她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掉下来。
父亲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再没有人为了能让她过上不受妖兽欺凌而触及作仙的底线修成魔人。
阮白被颜墨放下时,马上就去找了本古书翻阅,但是明显还没有从父亲离开的阴影中出来,她每念一句话就会想起父亲曾经握着她的手对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导。
书本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也似乎变成父亲的脸庞。
阮白倒在床上把被子拉高盖住脸,没一会儿,被子的一处就被她的眼泪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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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的事阮白只要一回想就头痛难忍。
阮白对着床帐上面的花纹眼眸无对焦地发呆了一会,直至困意重新袭上她的脑海。
她才拭去额头因为回想疼到冒冷汗而残留的汗水重新睡去。
第二天醒来,颜墨看见她顶着双明显是哭过的红眼睛心疼地道:“怎么了,昨晚做噩梦了?”
他抚了下她红通通的眼睛,小白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看来小白体内的封印越来越弱了。
“师傅,我……”她刚要出口的话语被清溪打断。
对方端着一盘菜前来找他们。
“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吃下。”
今日是她与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天,因为颜墨已经找到能取出她体内魔珠而又不危及她性命的办法。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放下菜后,清溪的手在两侧渐渐地紧握成拳,以此来掩饰自己紧张得瑟瑟发抖的双手。
颜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仍然没有动筷,对他来说,之所以会与她接触不过是她因为意外身子里多了一颗魔珠,若不是他身为九重天之人也需遵守九重天的规矩,不能强行取出她的魔珠——天帝曾经亲自定下一天规,所有九重天的人除非特殊情况经他批准,否则将会遭受天罚。
其实他在还没恢复以前的记忆前与小白在山里的碰面就是遭受天罚,而不是九重天盛传的他去凡界渡劫,他也不清楚为何他当初会自己选中小白所在的那座山,只是心里的执念告诉他一定要去到那里。
或许是因为他与小白的缘份早已注定,他看向正在和油菜花说着凡界还有多少好吃食物的阮白。
“公子,小心。”清溪从盘子上端起一杯茶,偷偷地将杯子倾斜,这才是真正有下那位大人给她的药的地方。
眼见着杯中的液体就要滴落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