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杨小强没话了,只好点头不再反对。
坐在车上景明心里知道,今天老塘村拉横幅欢迎自己多半就是这老小子支使的。刚才朝赵宏魁那挤眉弄眼的样子以为自己没看见呢。算了,估计也就是一般的拍马屁。话说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对这套还是很受用的。不好深究他。
路果然不好,短短二十公里不到的黄泥村,吉普车慢悠悠竟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比骑单车还慢。主要是路太窄,到处都是黄泥,轮子一陷进去就要搅好半天。
等到了黄泥村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黄泥小学早就放学。这学校虽然只有十多个学生,却都是从其他自然村汇聚过来的,有些远的天不亮就要起身爬山过来,所以早上到下午三点上课,过了三点放学。
景明跟着杨小强的带领来到黄泥小学,一间又破有矮的土坯房,外面斜斜撑了三根碗口粗的柱子把墙支着。一个百十个平方左右的小院就当是cāo场了。中间立一根扭来扭去的枣木旗杆,挂着面破破烂烂的国旗,颜sè都掉了。
教室门锁着,景明站在窗口朝里面望,黑漆漆的光线太暗,只看到十几张破桌子,地下反光,好像还有积水。
还有比这个更糟的教室吗?
景明摇摇头心里暗笑,这跟他几十年以后在网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差。这将会是自己以后的政绩啊!
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自然要从最容易出成绩,最容易产生变化的事情做起,这将给他今后的前途带来无比的光明!
杨小强看他一脸严肃,怎么知道他心里啥算盘。自己到忐忑开了,万一这小子虎着脸给自己来顿批评教育,老脸往哪儿放?
还好,景明点点头,没批评他,只是沉痛地说:“农村真的苦,我以前还不知道呢!是该想想办法了。杨主任,这位老师叫什么,住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杨小强放下心,扭头看小张,示意他回答。
“景书记,这里的老师姓刘,叫刘涛,他是代课老师,每天下午要去赶集做生意,估计不在家。”
景明一脸失望,想想又笑道:“那没关系,咱们在这儿住一晚,明天顺便听听他讲课。杨主任麻烦你安排一下。”
“额,这个,景书记,农村条件太差,这里连个大车店都没有,找不到住处啊!”杨小强为难了,他可打死都不愿意住这儿。
“那没关系,找他们支书吧,是叫何大庆吧?走,咱们找他安排去。”景明兴冲冲地非要住下,杨小强实在没胆量阻拦,只好给小张递个眼sè,让他去找村支书何大庆安排。
黄泥村支书何大庆听说景副书记不告而至,还真吓了一跳。问明来意,赶紧茶饭相待,又叫老婆马上把自家正房腾出来,铺上干净被褥给书记住下。景明这时候也不客气了,作秀是有技巧的,有人看的时候装,没人看了你装啥啊?
当晚何大庆家里摆下腊肉香肠自家地里的蔬菜,又打来十斤酒招待景书记。景明什么酒量?用不着多大会就把何大庆、杨小强还有几个来陪酒的村委灌得晕晕乎乎的。只有小张和驾驶员他不让喝,说是要保证安全和办事的人清醒。
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景明还两眼放光透着jīng神,等杨小强在何大庆等人偏来偏去的搀扶下去休息,景明扭头对还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伺候的小张笑道:“去找把手电,咱们出去一趟。”
“啊?这时候还要出去啊景书记,去哪儿?”
“去看看那个刘老师。”
小张犹豫了一下:“好,我去找电筒。”
景明很满意地笑了,要干事,不听真话怎么行?刚才要去,这些人多半怕人家胡说八道,一定要拦着。现在去就比较合适了。
小张在教办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对乡下每个教师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他来过几次黄泥村,知道刘老师家住哪里。他拎着电筒走在景明侧面,俩人踩着烂泥路走着。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凉风嗖嗖地吹在身上,景明jīng神为之一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