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一片灿烂,欣欣向荣的景象,景明不停地思考:现在的谣言还处于捕风捉影阶段,无非是根据自己的各种表面情况添油加醋胡说八道而已。但是,民间的谣言杀伤力是最大的,众口铄金的情况下,自己的名声将会受到很沉重的打击。
还有一个不利因素,就是照这么传下去,今后自己在具体工作的时候,受到猜疑就是必然的。人们都在说自己是贪官,那如果在对教育经费问题继续的时候就会陷入两难,杨小强有理由抵制自己的安排,于是他各种推诿和窝工就不会受到指责。上面因为有了所谓的招待费为理由,把王大伦牵扯进来,势必又会导致王大伦的不配合乃至压制。
其三,这些传言没法去一一澄清,因为没有具体可查的散播群体,传言也没有具体的意义。你可以当成是茶余饭后的八卦,也可以当做民间舆论的一种表现。时间久了,说不定县里面都会因为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而扭曲了对自己的印象和看法。
景明无奈地笑了,在这个国家有两样东西是杀伤力最大又最没办法抵抗的,一是马屁,二是谣言。马屁可以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膨胀起来忘乎所以;谣言可以让一个人在无形中被世人所孤立、抛弃。
他不停地思索,前一世那些先进的舆情公关经验。
分析过后,景明认为目前自己辟谣的最佳办法不是出声明,不是到处辩白,也不是偃旗息鼓甚至同流合污去换取名声的清白。而是不理会,不介意,同时更要高调做事。把事情做好了,那些就不攻而破。
“唉,要找个帮手了!而且是个让人头痛的帮手。”景明叹口气慢慢站起,朝王大伦的办公室走去。
王大伦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瞄着他进来,眼里居然闪过调皮的,看笑话的光芒:“小景,进来坐。”
说完还顺手低过烟袋:“再来一口?”
景明摇摇头:“谢了,今天没心思吃你的口水。”
“呵呵,嫌我老头子口水脏了?随你。”王大伦满不在乎地笑笑,自己点燃烟袋美美吸了一大口。景明也掏出熊猫烟来若无其事地点上,还顺手把烟盒、火机放在桌上。
“还抽这么好的烟啊?你这工资可有点不够用吧?”王大伦忍不住问了一句。
景明心里一笑,这试探立竿见影啊,看来王大伦也受了谣言的影响。
“家里寄的,总不能又寄回去吧?”他淡淡笑道。
“影响不好。”王大伦忽然很严肃地说:“你抽这烟,就有脱离群众的问题。”
“书记,你批评得很对!看来以后我需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景明很诚恳地回答。王大伦刚要表示满意,谁知景明接着却说:“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其次的。我们党员干部固然要注意在群众面前的影响,但首先要记住自己的宗旨和任务,否则那就是虚伪,就是无能!”
王大伦被他这么忽然间的大义凛然搞得莫名其妙:“你啥意思?”
“嘿嘿,没啥意思,就是有感而发。有人会盯着我抽什么烟,我想老百姓更会盯着我们做什么事吧?”
“我们做什么让老百姓不满意了?”王大伦被他话赶话硬是勾引上当。
“我眼界窄,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是群众不满意的。可就光说咱们在基础教育方面,我就看到广大教师,包括在职的和代课的老师都很不满意。学生们也不满意。这些东西不解决他,不去把办学条件搞上去,不把教师们的待遇提高上去,他们就不会满意。书记,难道他们不是群众?”
“我啥时候说他们不是群众了?”
“那你怎么拖着不管?”
“我说我不管了吗?”
“你没说,可你就是没管。”
“那我还要怎么管?”
“到实地去,到现场去看、去听、去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不是打官腔,不是提要求,是要扎扎实实地解决问题!”
“哎呀卧槽!”王大伦差点骂起来,你狗rì的被人家又说又笑的,跑来拿老子撒气是吧?
“那好,去就去,你说吧,什么时候?”王大伦虎着脸问道。
“现在,马上,咱们走,我去要车。”景明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又回来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香烟和火机:“呵呵,差点忘了拿。回头也给你整个脱离群众,表面抽烟袋,实际高享受的坏名声。”
王大伦眼睛都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