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
景明慢慢把这段时间来自己的事说了一遍，景红生听得异常仔细。景明也没隐瞒，连林佳的事都毫不掩饰地讲了。景红生知道他的本性，要是在外面这么久，连这点事都不发生那倒怪了。所以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批评他。
等他讲完，景红生倒是饶有兴致的说道：“这有点不像你啊，你以前从来是有仇不过夜的！”他是指谢荣天父子的事情。
“我力量不够。”
“哈，笑话了，景家老三居然说出力量不够这话来！”景红生打了个哈哈：“不过我倒是挺欣赏的，终于有点耐性了。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第一，我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是磨练自己，有个正常的环境最重要；第二，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愿意授人以柄。如果以后翻出老底来说我为了个女人整倒谢家父子，恐怕官场的眼光都会不同。那时候，每进一步都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所以我打算暂时放一放；第三，我不愿为了我自己的事，让整个景家都受到影响，至少现在不想。”
景红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来，你受雨萌那件事的触动很大啊！”
景明默然，他不愿否认，田雨萌始终是他心头的痛，虽然现在好像已经淡了许多，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忘得了。
景红生终于点头微笑：“你成熟了，我很放心。其实老二已经把上次你给他打电话的事对我说了，我听到你要留着那个什么谢家父子，就知道你会考虑周全的。好了，明天跟我一道去见爷爷吧，他很想你。”
第二天，景明跟着父亲去看了爷爷。
景至尧精神很好，一双虎眼依旧锐利无比，枯瘦的身子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却能给任何人一种压抑的力量。
不过老爷子对景明的态度很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听说你搞了个商品市场？”
“嗯，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今年年底利税能翻番。”
“听说你被人举报了？”
景明有点发懵，老爷子思维好像很跳跃的样子：“是，有人诬告，想给我抹黑，不过后来摆平了，现在我正在要求上级调查还我清白。”
“嗯，清白是要搞清楚，不过我听说，你跟一个小吃店的女孩子有点不清白啊，呵呵。”老爷子难得露齿一笑，却剩不下几颗牙了。
景明被爷爷揉得方寸大乱：“爷爷，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哼，我想知道的事情，你瞒得过吗？”景至尧哼了一声，好像对景明这桩事非常不满意。景明也不辩解，只是说：“那您觉得我下一步怎么做才好？”
“就照你现在这么做，我看就挺好。”
景明顿生知己之感，原来爷爷也支持自己的方式，正想接续同爷爷继续深入探讨下去，景至尧却已经转换了话题，侧脸过去对景红生说道：“内川都安排好了？”景红生点点头“安排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回来。”
“唉，水满则溢，月满则昃！要是我，宁愿一家人都过太平日子，谁也别当这劳什子的官了！”
“爷爷您这境界太高了，我也觉得当个普通人最舒服。”景明忙马屁递上。景至尧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是笑意：“拍马屁不看地方，我要是真有那个境界，又何苦这么操心？红生，止步于此，心有不甘么？”
景红生沉吟几秒：“没有，我想过了，这时候咱们家该让一让。盯着的人太多！”
景至尧满意地点点头：“有人想出风头，让他出去。”
景明心里一动，脱口问道：“爷爷您是不是说侯家？”
景至尧和景红生对视一眼，回头笑道：“景明，想不想升官？”
“啊？爷爷您还没回答我呢。”
“我已经回答了。你自己琢磨吧！”老头不再啰嗦，要是孙子连这么点事儿都看不明白，那就更证明自己的安排是对的。
从胡同出来，景红生对正襟危坐在车上的景明问：“爷爷的意思，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景明面无表情回答，和刚才在里面一副白痴样判若两人。景红生伸手按下隔音玻璃：“说说看。”
“景家已经到了巅峰，现在又有人想出来争一争，爷爷想趁此机会退后一步打消对方的疑虑。好呢，可以保存实力。不行呢，干脆急流勇退，给咱们景家换一个平安。”
景红生颔首笑道：“不错不错！那爷爷最后问你那句话呢？”
“呵呵，景家要想重回兵器谱上的排名，舍我其谁？”景明傲然答道。
“臭小子，说话真不靠谱！”景红生骂了一句：“不过，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