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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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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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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南梁和亲的义诚公主墨紫幽被西狼人在魏梁两国交界地劫走之事传回大魏金陵城,所激起的言义愤自是不比梁国会京少。墨紫幽已是大魏公主, 是南梁摄政王求娶的王妃, 她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她个人名节, 而是魏梁两国的颜面, 如今西狼这般嚣张地破坏魏梁两国和亲一事, 劫走墨紫幽, 等同于打了魏梁两国的脸,南梁不能忍,大魏自是更不能咽下这口气。大魏众怒滔天, 灭西狼的呼声越来越高。

十月十二,西狼派遣使者带着一位西狼公主前往南梁国都会京,欲与南梁联姻立盟,南梁摄政王慕容英却是当场下令斩杀西狼使者,将那名西狼公主扣压为质。并于十月十四日主动向魏国送来国书,向魏帝楚玄提出,两国合兵联手进攻西狼,一雪两国之耻。慕容英更是在国书中称, 自己欲亲自统率梁军出征西狼。

此事于大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魏朝廷自是不会拒绝,只是两国联兵,梁军主帅既然梁国身份威望都极高的摄政王慕容英,那么魏国就必须派出一位无论是在身份或是威望上不仅仅能统率魏师,还足以震慑梁军的主帅。否则战场之上魏师就会处于被动之地,处处受梁军所利用。

唯此一点让大魏朝廷犯了难, 两国联兵非同小可,放眼朝廷如今能担此大任的自是非徐太傅莫属,可徐太傅正率领大军在北疆抵御戎狄。不仅仅只是徐太傅,朝廷可用的武将大部分都被派往边境前线,而东乡侯此时又正保护着上皇在东海行宫,且论身份威望只怕他都不足以同慕容英分庭抗礼。

就在朝廷官员为此事争执得不可开交之时,十月十五大朝,金陵城自云王府通往皇宫的长街上,街上百姓都惊讶地看见醉生梦死近一年的云王楚卓然穿着一玄铁战甲,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穿街而过。很少有人知道那匹战马名为“踏雪”,是十年前苏雪君赠给楚卓然的礼物,那老旧的马鞍上脱了线的侧襟还是苏雪君亲手所绣。

长街两旁的百姓目送着楚卓然骑着踏雪一路向着皇骑奔驰而去,他的背影,雄姿英发,威武骁猛,哪里还有那沉湎醉梦的颓废之态。那注目着他离去的百姓不知不觉就热泪盈眶,他们相视而笔,先是喃喃互语,“云王回来了!”紧接着,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汇成了一片欢呼之声,“大魏的云王回来了——”

那日大朝,楚卓然一向戎装步入紫宸殿,向着紫宸殿上的新帝主动请缨,请求楚玄允他带兵征讨西狼。紫宸殿的两班大臣都吃惊地看着这个他们以为已是废人的大魏战将,在楚卓然醉生梦死的这十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忧国忧民,又惜他人才的官员都曾一次又一次地踏进云王府的大门劝他放下,然而那个满身酒气,颓废成一滩烂泥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令他们失望。所有官员都以为那曾经纵横四海,战无不胜的云王再也站不起来。

可在这国家危难之时,他却再次挺直了那曾经软弱一时的脊梁,用一身战骨支撑起那身沉重的铠甲,一如往昔地坚定地站在了这威严宏伟的紫宸殿上。那瞬间,许多官员如那长街之上的百姓一般不知不觉潮湿了眼眶。

紫宸殿上的两班朝臣几乎是同时跪下,对着紫宸殿北首御座上那神情清冷的男人同声请求,“请皇上派云王为帅!讨伐西狼,扬我国威!”

“扬我国威!”四个字声声回荡在紫宸殿内象征着二十四节气的二十四根巨柱之间,那声音碰撞着,激荡着,震得殿内侍立的内侍和侍卫双耳嗡嗡生疼,几欲晕眩。

所有官员都神情振奋,一脸期待地仰望着那坐于紫宸殿北首的他们的新君,期待着楚玄一声令下,便挥师西狼。楚玄坐在那高高的金座上,俯视着楚卓然,俯视着楚卓然身上那擦拭得锃亮的每一块铠甲,俯视着那铠甲在大殿的烛光下反射着凛然的寒光,却是淡淡笑道,“云王主动请战甚慰朕心,可惜朕只能拜你为征西右副将军,因为主帅的人选已有他人。朕欲亲征西狼——”

紫宸殿上的两班朝臣怔怔看着楚玄片刻,继而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除了叶阁老与云王楚卓然保持沉默,其余所有官员皆都声泪俱下地苦劝楚玄不要亲征涉险,楚玄却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更命叶阁老代其留守金陵城,主政监国。

新帝欲亲征西狼的消息迅速在金陵城中传开,金陵城顿时炸开了锅,议论之声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猜测刚刚登基一个月的楚玄为何要亲征?明明以楚卓然的地位声望已足以同南梁的慕容英分庭抗礼,楚玄何必要拿自身安危犯险。

有百姓猜测是眼见大魏风雨飘摇,担心此战若是失利便会为大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故而楚玄才欲背水一战,亲赴前线鼓舞士气。也有百姓猜测是楚玄痛失所爱,心系义诚公主墨紫幽,故而才欲亲手击溃西狼,为他也为墨紫幽雪耻。与百姓不同,大多数官员却是在猜测,许是楚玄刚刚登基,自觉根基未稳,威望不足,担心此次楚卓然力挽狂澜,便会功高震主,威胁到他的君权。

元狩元年的初雪来得及早,在大朝结束之后就纷纷扬扬开始下,李德安撑着一把绘着九狼的油纸伞陪着楚玄自紫宸殿往永华宫慢慢走着。皇宫历经百年翻旧数度的红墙绿瓦被落下便化去的雪水洗出斑驳的水痕。

李德安在细细碎碎的落雪声中问楚玄,“皇上这是何必呢?那慕容英亲征是因他不能让他人借着这一次征讨西狼而扬威立万,为自己培养出一个政敌。可云王的性子,皇上是清楚的,纵然他此次力挽狂澜,功高威主,他也不会行不利皇上之举的。就算他心向着上皇,可有叶阁老在,有徐太傅在,他也不敢。而且苏小姐之死,当真伤他极深,怕是他心里其实也是在埋怨上皇的。”

“怎么,你也是这般认为的?”楚玄挑眉看李德安一眼,轻轻笑了笑,“朕只是觉得这场战事该结束在朕的手里。”

他想大约许多大臣,包括叶阁老与楚卓然都与李德安所思相同,认为他是担心这一次魏国陷入此危局,若是楚卓然任征西主帅大胜还朝后,在魏国的威望将会达到无人可以撼动的顶点。君王向来很难容下功高震主的武将,更何况上皇还没死,若是楚卓然之后有心迎上皇归位,于他而言可是相当棘手。

李德安陪笑敢多言,只是撑着伞送着楚玄缓缓步进了永华宫。在踏入永华宫的正殿的一瞬间,李德安怔住,他看见大殿之中立着两架一人高的木架,木架上架着两副一模一样银色的铠甲,锃亮的甲片,冰冷的面具,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左边一副银甲的左肩上有一处被箭射穿的破口。

李德安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玄一眼,楚玄沉默地步至那两副银甲前,凝视许久,才问,“还是没有姬渊的消息么?”

“臣已派出了幽司的密探四处查访,但始终没有姬班主的下落。”李德安轻轻摇头,“梨园那里也没有消息。”

自墨紫幽离开金陵城前往南梁和亲那日起,姬渊就彻底失踪,他只给楚玄留下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锦囊,锦囊里有一张字纸,字条上书三个字“朝月城”,那是西狼王庭国都的名称。

“他一定是在怪朕,他怪朕太过狠心,他怪朕隐瞒他,他怪朕牺牲了墨紫幽。”楚玄伸手轻抚着左边那件铠甲左肩上的箭伤,“否则,他与墨紫幽定下此等大计,又怎会事先不告知朕。”

“皇上,姬班主行事一向任性妄为,出人意料,许是他有别的打算也说不定。”李德安安慰楚玄道,“说到底,他的心还是向着皇上的,否则他又怎狠得下心让义诚公主这般涉险。”

墨紫幽以自己为引,逼慕容英出兵,实则险之又险,西狼人性格残暴,她落在他们手中多半凶多吉少。她此去,怕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不懂,”楚玄的手指徘徊在那铠甲的箭伤处,长长叹息着苦笑,“他的心向着的不是朕,而是大魏天下。”

殿外的初雪,纷纷扬扬在下,殿内的两副银甲正刺眼地反射着殿中烛光,李德安看着他的君主孤独的背影沉默着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忽然隐隐有些明白,楚玄此次突然决定御驾亲征的理由。

元狩元年十一月十六,十万梁军从湛江南岸退兵,改道西北,越过南梁与西狼接壤处,直袭西狼边境重镇。西狼新王赫泰逼不得已之下,只好调回一部分正肆意进犯大魏西南三省的西狼军队回援被梁军进攻的边境重镇。如此一来,大魏西南三省的压力顿时减轻。

与此同时,大魏从各地调集十万之师跟随着楚玄和楚卓然以不到半个月的行军速度,日夜兼程赶至西南三省,支援正苦苦支撑的西南数个重镇。因为新帝亲临前线,西南三省的魏军顿时士气高涨,对西狼大军发起反扑,不到十日便将西狼军队驱逐出了大魏西南边境,挡在横岭之外。

被西狼铁蹄践踏数月的西南三省,终于迎来了胜利,整个西南边境的军民百姓一连半个月都在奔跑欢呼,歌颂着如天降神兵一般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新君。如今南境已无压力,西南三省大捷,与西狼结盟的北方戎狄一见情势不利,顿时从大魏北疆撤军,退回漠北。风雨飘摇的大魏终于解除了危机,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大魏的百姓将此大功全归于他们新君,对楚玄的赞美之声自西南三省蔓延至整个大魏疆土,有抛弃金陵城东逃的上皇衬托在前,新帝亲赴前线之举显得如此勇敢与伟大,楚玄以此一役便赢得了举国上下的拥戴。

没有人知道在西南三省这场大捷的背后,在梁国与魏国联兵的背后,有一对男女为之付出了什么。他们所赞美的,所歌颂的,只是那些流于表面的“事实”。

十二月初一,楚玄在西南三省重整六军,自任为主帅统率中路军,命楚卓然为右副将军统率右路军,又命徐二爷为左副将军统率左路军,徐大爷率三千精骑为前锋。十万魏师兵分三路越过横岭,与越过南梁西北边境的梁在西狼边境重镇的真烨城会军。魏帝楚玄与梁国摄政王慕容英在真烨城中会盟,定下两国联兵攻打西狼的盟约,史称“真烨之盟”。

之后,魏师与梁军再度分兵,各自从南北两个方向,一路攻城掠地向着西狼王庭所在的朝月城逼近。得到消息的赫泰急从各部族抽调军除前往前线抵抗。可惜此次征西之役,魏梁两国皆抱着必灭西狼的决心,几乎是举两国之精锐兵分几路从六个方位全线发攻进攻,一路气势如虹,遇敌灭敌,遇城破城,直逼西狼王都朝月城。

前方的告急文书一道接一道被快马送往西狼王都朝月城,腊月廿三,小年夜,由楚卓然统率的魏师二万右路大军,在一处平原遭遇赫泰手下的三位得力干将,号称“天狼三杰”所统率的三路骑兵夹击。魏师以火牛阵大破敌方骑兵合围,斩敌八千,生擒二千,那天狼天杰的人头还被楚卓然下令割下来悬于军旗之上。

二月初一,由慕容英统率的梁军主力在西狼怒母江畔围歼西狼二部二万大军,斩敌一万,生擒三千,堆积如山的西狼勇士的尸骨阻断了怒母江的江流,流淌在江畔的鲜血染红了江水。带着残兵逃跑的两位部族首领,一位因重伤死在了半路,另一位才刚刚逃回朝月城报信便昏迷不醒。

三月廿九,楚玄带领五万魏师主力自西狼东北起一连攻下十数个城池,兵临西狼重要程度仅次于王都朝月城的若水城。若水城是西狼最为富庶的城池,是王都朝月城以东面向魏梁两国的重要屏障,防御工事建得如同铜墙铁壁,丝毫不输王都朝月城,且城中屯着三万西狼精锐之师,由赫泰最为信任的将领镇守。若是魏梁大军绕过若水城直击王都朝月城,若水大军便可从后方截断魏梁大军的粱道,驰援朝月城,与朝月城守军前后夹击,让魏梁大军腹背受敌。

所以若水城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只要魏梁大军拿不下若水城,便不敢打王都朝月城的主意。然而,楚玄所带领的魏军主力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拿下了若水城,并将守城将领的尸骨悬于城外示众。

此役彻底让西狼陷入了绝望,一过若水城便再无城池可抵挡魏梁大军的攻势,自若水城一役之后,西狼军队便节节败退,再难抵挡魏梁大军的攻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很梁之兵逼近王都朝月城。

其实原本以西狼人之骁勇善战,本也不该至如此地步。只是去岁进攻魏国西南三省,西狼战斗力最为强盛的几大部族的精锐就已折损不少,最后还大败而还,这就引起西狼各个部族对赫泰的不满,甚至还有流言在几大部族间流传,说是赫泰有意借着攻打魏国削弱他们的实力,好巩固自己的王位。西狼向来分部而治,各部族之间本就明争暗斗不断,谁也不是傻子,拿自己的精锐去给赫泰拿当马前卒,损耗自己的实力,让别人占便宜。再加上原先统属赫泰兄长阿敏的几个部族首领暗中鼓动,西狼内部早已有分裂之势。

是以此次面对魏梁大军的进攻,西狼竟有一半的部族都按兵不动,抱着观望之态,等着看赫泰出糗再去求他们施予援手,好以此提高自身地位。再则,西狼人自负善战,在战事上一向看不起长于礼仪之邦的中原人,故而对于这二十万魏梁之师也并不太放在眼中,

却不想,此次魏梁大军进攻西狼,竟会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而一向骄勇善战,屡屡侵扰魏梁边境的西狼人,此次面对魏师梁军的大举进攻,竟是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在若水城失陷之后,那几个观望的西狼部族终于彻底慌了,可此时再想齐心却已是不及,魏梁大军的名声早已令西狼人闻风丧胆,两国大军所过之处,竟有不少守将弃城而逃。赫泰能调用的军队越来越少,甚至到了最末,其余几个原本就不服赫泰的部族首领,见战事成一面倒的情势之下,竟是悄悄递上了降书,不战而降,如此一来,不过短短数月,西狼就失去了大半的疆土。

这场战事,一直持续到大魏元狩二年的五月,仲夏的风在遍地战骨的战场上袭卷而过。有快马将前线最新的战报急急送往朝月城,徐大爷统率的魏师三千前锋已在朝月城五百里之外。

西狼王宫修建在朝月城正中央,西狼建筑多用浅色调,不像魏国皇宫的红塔碧瓦那般鲜明艳丽。用于议事的大殿殿顶上彩绘着狼神的图腾,支撑大殿的七根大理石柱上也浮刻着狼神的图案,这是一个极其崇拜狼的国度。

狼是一种极为坚忍的生命,他们群居,嗜血,且极其崇尚武力,身为头狼就必须是狼群之中最强的,一旦被击败,便会失去头狼的地位。

夜幕降临,赫泰正坐在大殿铺着虎皮,浮雕着七狼图案的大理石王座上,右手支头,左手握着一柄刀鞘镶满了宝石的弯刀放于双膝之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刀鞘上的红宝石。他闭着眼睛在沉思,在仔细回想着楚玄和慕容英的模样,这两个男子,他在出使魏国时都曾见过,当时他们给他的印象不过是两个失势无宠的皇子罢了,甚至还不如楚烈来得鲜明。可就是这样面目模糊的两个人却是各自爬上了魏梁两国权力的巅峰,如今还联手将他逼到了这般地步。

他因生母得宠,自小就倍受老西狼王的宠爱,他也自恃聪明,自负西狼王的位置非他莫属。而他早早就暗下决心,若他继承西狼王位,必要逐鹿中原,吞并天下。他自认为自己不仅有这样的野心,还有这样的能力。故而当初魏国因频频处置文官武将而动荡不安时,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可那时,他刚刚继任王位不久,原本效忠于他大王兄阿敏的几大部族都不服从他,他若无万全把握便不敢对魏国用兵。直到,他得到了宁国公萧准留给他的魏国西南三省军事布防图——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借着对魏国用兵来震慑西狼几大部族,他原以为自己此次可以建立不朽功业,自此成为西狼的传奇。结果他这匹西狼得天独厚的头狼,却是被魏梁两国那两匹孤狼所击败。

夜风自大殿门口倒灌而入,送来一阵脚步声,三名西狼官员一脸小心地走入大殿,望着王座闭着双目的赫泰犹豫着不敢出声。

“怎么?”赫泰缓缓睁开眼,看向那三人,沉声问,“国相呢?”

其中一名官员摇头,“国相病了,来不了了。”

“称病?”赫泰直起身子,冷笑道,“我怎么听说他早已收拾好家什,将自己的家人都远远送离了朝月城?”

那三名官员对视一眼,都不敢出言。

“真是好啊,我可记得当初是他怂恿我将魏国公主掳来的,如今势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撒手不管了!”赫泰又冷笑着再问,“西边那几位部族首领呢?我屡屡召他们到王都来,可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那三名官员只是摇头,先前说话的那名官员陪笑道,“据说,原本他们是要来的,可后来听闻了若水城失陷就——”

“就如何?”赫泰冷冷瞪着他问。

“他们就全都按兵不动,”那官员一脸尴尬地道,“听说他们仗着自己的领地在远离战事的西边,打算着一旦朝月城被破,就一起往西撤入大漠——”

“真是打得好算盘!”赫泰怒而一掌重重击在王座的大理石扶手上,“我平常是如何待他们的!当初他们受到几个大部族首领欺压排挤,是谁替他们在先王面前说的话!如今竟一个个这般回报于我!”

“天狼最精锐的军队都已折扣在魏梁两国,就算他们来了也是无济于事的。”另一名官员说了一句,他其实挺能理解那几名首领,明知无济于事,何必要来送死。

“你什么意思?”赫泰冷眼看他,“无济于事就可以不听王的召令?就可以弃王都西逃?!”

“王,你当初就该——”那官员语含埋怨,欲言又止。

“就不该什么?”赫泰冷笑地逼着他说出来。

“就该攻打魏国,”那官员咬咬牙,道,“若是王当初不攻打魏国,不去劫那大魏公主,如今又怎会——”

又怎会这般损兵折将,失城丢地,众叛亲离。

“好啊,好啊,难怪中原人常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赫泰缓缓从王座上站起来,右手握出左手一直握着的那柄弯刀,森寒的刀锋随着他步步走下王座的脚步逼向那官员,“连你也敢教训起我了!当初我提出要攻打魏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拦着?我可记得当初你可是拍手称好,对我的赞美之言说了一箩筐!”

“王,王……”那官员顿时就白了脸,一步一步向后退,“我,我错了,是我该死,是我没拦着王——”

“无能宵小——”赫泰冷冷挥刀,竟是狠狠砍下那官员的头颅。断颈喷薄而出的血液溅在另外两名官员脸上,他们没想到赫泰会突然暴起杀人,顿时就惊叫着软倒在地,就见赫泰提着那淌着鲜血的弯刀,用赤红的双目怒视着他们,“喊什么!没见过我杀人么!”

“王……王……”那两名官员看着他们疯狂的王,苍白着脸,颤抖着身子只顾着往后缩,一直退到墙角再无可退之处,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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