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玉屏河却难倒了任秋。这玉屏河虽是一条小河沟,但是在梅岭这一段,河床却异常高险。要过玉屏河到达梅岭,必须下到河滩上,涉水过河,在爬上对岸的河床方才到达梅岭脚下。这都似乎不难,不过任秋担心河对岸的河床上就有蛮兵站岗,如果是那样,在这样的月明之夜,一个人想要蒙混过去而不被发现,实在太难。任秋观望一阵对岸的情形,但是影影绰绰实在看不分明。任秋心里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索性跳下牛背。
老幺待任秋一下地,自个儿踏步往河滩走去。任秋开始时候一惊,随即计上心来,横提了标枪,躲在老幺后腿之处,跟着下到河滩去。老幺本来很高大,别说是这样的夜晚,就是在白天,若一个人躲在它后面,也很难发现。
果然不出所料,河对岸确实有僰兵的岗哨。老幺和任秋踩进水中,搅起水声,惊动了河床上站岗的僰兵。他们先是吆喝:“哪个?干啥子?”接着看清楚是一头牛在过河,站岗的僰兵便放松了警惕,商量着:“唤它上来,槌了它,好久没吃牛肉了呢!”于是,河床上站岗的僰兵们便聚在一起,“哞——哞——”地唤起牛来。
老幺也真听话,果真循着僰兵们唤牛的声音爬上河床。僰兵们便兴奋起来,个个捉好标枪,议论说:“好大一条牛!明天就可以开荤了!”老幺走走停停,急坏了僰兵们,他们一会儿又探身出来,使劲地唤牛,一会儿又将标枪藏起来,害怕牛见了不敢上岸来。
躲在老幺腿下的任秋看清了岸上站岗的僰兵人数,不过就是六个人。老幺从过河到上岸,中间停留了好几次,不见有其他僰兵前来,这河边站岗的,应该就只有这六个。老幺爬上一道泥坎,离僰兵们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僰兵们齐齐举起标枪,就要刺向老幺。不料任秋闪电般从老幺前腿之间滚了出来,一下就滚到僰兵的脚下,挺身、出手,六个僰兵便齐齐被制住穴道,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