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年来学的东西都哪里去了，跪下！”说着一脚踢向他的膝弯，夜砚措不及防一下子跪在地上，对面就是房门，骨头与地砖相撞发出重重的声响。
随即段曦也跟着跪下，冲着房门的方向，扬声道：“主子，段曦教导不力，请主子降罚。”
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但是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雪流瑾一定听到了。
半晌，才从房间里传出一句话，“下去，鞭刑一百。”
一百鞭，在隐卫营里已经是重罚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也会被一百鞭折磨的皮开肉绽痛不欲生，更何况段曦一个女子，段曦心里清明，一百鞭对别人来说的确不少，但她身为隐卫营领主，必须以身作则，一百鞭已经是轻的了。
“是。”她应下后并没有立刻起来，“主子，夜砚刚离开隐卫营，很多东西都需要适应，还望主子饶他一次。”
语气里带着恳求，然后继续安静地等雪流瑾回话，雪流瑾没回答，她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是我的事情，段曦。”最后两个字重了重音，满含警告。
其实雪流瑾是有些意外的，段曦平日里恪尽职守，对待手下的人也是毫不含糊，每次自己交代的事她总是能漂亮地完成，让她颇为欣赏，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像今日一样的事。
“是，段曦告退。”段曦站起身，转头看了夜砚一眼，掩去了眼底的神情，然后快步离开了。
她今日一看见传回隐卫营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一路上的心情，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平静过，或许，是因为看到夜砚还未出什么事吧。
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剩一个人影孤零零地跪在那里，房间里再也没了声响，似是要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烧了地龙，院子里并不冷，对夜砚这种常年训练的人更是算不上什么，他能感觉到雪流瑾压抑的怒火，这次，大概不会是劈一夜柴这么简单了。
此时的雪流瑾沉着脸坐在桌案前，整个人围绕着冰冷的气息，似冬日的雪结冰三尺，不容靠近。
夜砚做的事情让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在原本她准备对他给予信任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是该为看清他而感到幸，还是该为他的背叛而感到不幸。
她起身走到木制梳妆台上乱翻一通，最后找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未雕刻完成的令牌，蓝幽幽的软玉深邃如海，摸上去有种冰凉凉的感觉。
一双玉手愤愤的把它从盒里捞出，指尖泛白地攥在掌中，似是犹豫似是忍耐，她沉默几许，赫然松手，幽蓝一道残影急速下坠，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玉质的令牌便碎成了数块，再无法拼凑。
夜砚一直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刚开始什么声响都没有，直到突然有什么东西碎了，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心中跟着一慌，之后便是良久的沉寂，一直到午时，那扇门终于开了，一袭白色裙角停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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