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晏那封书信到达元戊清手里时,已过翌日午时。
元戊清正在府中与幕僚陈瑜坐在院中瞧着花园风景,展信而读,元戊清难得的被这情真意切戳中多少年都未曾动摇过的心。
陈瑜喝着茶,偶尔看元戊清的表情。
待一封信读完,元戊清长长吐气,瞧着院中迤逦风景,竟觉得索然无味。
陈瑜扫了一眼那信笺,最后一页的末尾,落款是“弟,晏。”
“端王来信?”
元戊清并不看陈瑜,只瞧着池中畅游的鱼儿,缓缓道:“不是端王了。”
陈瑜放下茶杯,道:“看来六皇子是说了什么,竟叫王爷心软了。”
元戊清淡淡一笑,捏了茶杯,转着看杯中茶水泛起涟漪,道:“若当初六弟答应与我为营,便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本王只是感叹,叹人只有在全都失去了,才能激起心底的愤恨,然后开始筹谋。”
“只是这种人,用不好伤人伤己。”陈瑜从来不敢小瞧安晏,一个看似不争不抢没有名利心的六皇子。
有时候元戊清觉得陈瑜将安晏想的未免太过重要,可他也深知柳城兵对安晏的重视程度。
现下只看朝堂上那个一直上书要求重查的兵部尚书刘恒便知。
安晏看似在朝堂未曾经营,可落于难处时,还是淘出一些人的真心。而这些人,未来便能成为安晏的臂膀。
如同陈瑜所说,这些臂膀也可为元戊清所用。
而这一切都基于安晏对自己的忠诚。
元戊清又垂眼看了看书信,道:“六弟求本王,想去看看兰贵妃。”
陈瑜答非所问:“东宫近些时候安静许多,听闻陛下对太子辅政赞誉有加,太子得意之余,怕是有些尾巴是藏不住的。”
元戊清不开口,等着陈瑜继续说话。
陈瑜顿了片刻,才又缓缓说道:“起复六皇子,还需时日。要将六皇子打压到极致,再起复。这样,他才会知道,谁才是他未来要辅佐的人。”
言下之意,已经是觉得元戊清不应心软。
元戊清看着那两页信笺,许久,将信笺重新叠好,道:“有时,本王觉得,真心是换真心的。过多的算计并不能将人真的拉拢过来。”
元戊清起身走回寝殿,唤来侍卫,交代了几句话便关了门。
陈瑜仍旧坐在院中,半晌才自嘲一笑。
元戊清与陈瑜午后这一场因安晏而起的对话,最后以不太愉快而结束。
也不知是元戊清心肠不够硬,还是安晏太过聪明,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便能将元戊清的心给软下来,若往后强者联手,陈瑜还是很想好好儿与这位六皇子会上一会的。
这厢三皇子府上刀光剑影,那边贝子府亦是。
却不是唇舌和心理上的。
安晏身子骨越来越好,闲暇时候已经能握剑与傅凌对上几招。
月牙白衣在半空中旋转,剑尖恍若银龙,自周身上下盘绕不尽,一落地一起身都带着一阵轻剑的鸣啸。
傅凌这些年已经比较少见安晏舞剑,今日舞剑的安晏招数与往日不尽相同。许是在边境浸过血,也许是安晏心境大变。
使出的剑招凌厉带着杀气,剑尖所指,枝丫随之游荡。身形随剑气游走,时轻如燕点剑而起,时骤如雷落叶纷崩,即便是舞剑,也带了几分男儿震敌的煞气。
几个空中翻滚,安晏收了身势落在院中。
傅凌递上布巾叫安晏擦了汗,又递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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