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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在刹那间一闪而逝。
两名蓝制服小腿以下的部位还泡在水里，鞋子已经不见了，脚掌、脚趾发白发肿，随着波动的水流轻轻摇摆。
王羯眼中的昏黄色光芒匿去，渐渐黯淡下来。
他把湿漉漉的手在上衣两侧擦了擦，拭去水迹，在衣料上留下两团深色的印记，同时扭着脑袋朝四周看了看。
空地靠海边，也就是靠这里，还有段距离，足足有二三十米远，中间还有两米多的台阶落差。
不用担心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被人看见，何况自己又是卡着视觉死角、从水泥地脊线悄悄过来的。
想要知道的讯息已经掌握一部分了，奈何运气还是不行……回头再去想办法打听些吧。
王羯平淡地望着空地后面，他已经大概晓得那里坐着一圈圈、无精打采的人是做什么的。
至于这两个蓝制服——
昏迷的两人趴在地上，躯干还在起伏，应该暂时没有生命之虞。
另一个人还好，除了呛进许多水、昏迷过去以外便没有什么大碍。大块头则比较惨烈了，十根指头肿的像胡萝卜似的;指甲一片片地碎裂开来，缝隙里不停淌着鲜血。
王羯看着自己制造的杰作，心说这双手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动不得东西了。
以他们俩的身体为中心，两滩人形的水渍在干燥的水泥地面上延伸开来。但在强劲海风的吹拂下，这些痕迹应该会干的很快，届时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自生自灭罢。”
果断地转过身，噌噌几步，他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浪仍在翻腾，哗哗地吼叫出声，不时拍击着水泥壁，炸成无数朵小水滴。
半抹惨绿的色斑在水底倏然出现，律动了几下，再次消失。
“哗！”
微不可察的出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海水平面上探了出来，随即隐没不见。
……
“老哥，你有看见一个和我穿着一模一样衣服、很瘦很瘦的人吗?”
帅镁满脸郁闷地冲着蹲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连说带比划，手舞足蹈。
那中年人抬起头，眼神里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只有麻木和疲惫。他说了句什么听不懂的话，语速很快，便又低下头，不再理会帅镁。
“见了鬼了！”帅镁在心里郁闷道。
自己这一路过来问了七八个人，这些穿着统一衣服的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个会讲官话。要么是口齿不清，要么是讲什么番邦夷语，而自己唯一一个隐约能听懂来路的还是讲晦涩难懂的闽语。
擦擦因鼻尖为焦急而沁出来的汗珠，他干脆停下行动，朝周围看了看。
这些人，似乎全都是男人啊。自己见到的人里，最小的目测也就十七八岁，实际年龄十五六岁都有可能。
这里是海边，风大，也要干燥的多。常年在这种地方劳作的人，皮肤多少都会粗糙许多，外貌老成一些。
至于年纪大的……四五十岁似乎也有，比如刚才自己询问的那个人。
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有着典型东南人种的特征。低矮的鼻梁、肥大的鼻翼，眼睛或大或小都有，但是皮肤都是偏黑褐色，风裂的痕迹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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