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如四月和熙暖风拂过平静湖面漾起的阵阵涟漪荡进了陈辰难得波澜的心湖激起了心潮澎湃。他向来凡事冷淡,从未想过女人,他自觉不会如父亲一般有如此多的女人,女人无非传宗接代,甚至没有女人亦可,是以于他而言:很多或没有或者一个都无所谓。但一生一世刺激到他了,他活到此刻,他有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同于任何人,与他人接触像是完成一种任务,然从小就喜与他相处,他想着要是能与他一般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定是美好的。于是,他绽放了一个暖阳般的笑容,颔首道:“很好。”
后来出来的陈钰三人远远的看到长廊里两兄弟交头接耳,但陈晴的声音还是飘呀飘呀飘进了他们的耳朵,虽缥缥缈缈断断续续听不完整,但大体意思还是明了的,然,此三人都是人物,虽心潮是起伏的,热血是沸腾的,但面色始终是平静的。
陈钰看着陈辰耐人寻味的笑,上前笑道:“不知四弟何事笑的此般舒心。”
陈辰看到陈钰领着两女人含笑道:“享齐人之福的二哥可不懂五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身旁的陈晴笑眯眯道:“这不怪二哥不懂,天下本就没几人能懂,有些人懂了也装不懂,不懂更不会装懂,这只是个理想,我也只是抱着这个理想而已,且走且看吧。”
陈钰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晴道:“你的想法素来特别,早点回去。”说完领着面色平静眼神迷茫的邵苗付珍姗然离去。
看着三人背影,陈晴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说他们三会一起睡吗。”
前方三人身形明显一顿。
陈辰不苟言笑道:“多管闲事。”末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再道:“反正轮不到你睡。”
前方三人身形明显再一顿。
“去去去,胡说八道。”陈晴挑眉抬手推了一把陈辰的胸口,两人并肩远远的跟着陈钰回东院,夫人四子的住处都安排在东院。
陈晴盯着三人背影悠悠道:“其实他们三一起睡是最公平的。”
陈钰加快脚步欲避出魔音范围,邵苗付珍羞愧不已紧随其后。
陈辰笑道:“看,你把他们吓跑了。”
陈晴呵呵道:“他们定是急着回去洗洗一起睡了。”
前方三人还未来得及逃出危险地带,最嫩的邵苗打滑了一下,身旁的付珍扶了一把,陈钰头也未回自顾向前。
陈辰瞟了她一眼,这就是他喜欢相处的人啊,这个五弟心思奇特出人意料,感情细腻温暖人心,跟他一起让他觉的生活还是挺有滋味的。
陈晴很自然的被他送进了房里,并坚持请他喝花茶,陈辰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喝了一盏他自认不能拂她好意却又难以下咽的又苦又涩又酸的梅花茶。内室里丫鬟晓春已经备好热汤,陈晴再次给他满上一盏,陈辰借口热汤冷了没效果了不能辜负母亲之类借口撤离了。
陈晴遣退丫鬟们,栓上门,解衣泡澡。热汤刺激血液让陈晴身心俱放松,她眯眼靠着桶壁,热水的怀抱让她想起了白天陈钰的怀抱,想起亲人都已回家都在身边,于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明亮烛火照出一室氤氲,照出氤氲里的女子,照出氤氲里的女子幸福的笑容。
陈钰因为陈晴的三人一起睡受刺激了,今晚他谁也没睡,今晚他孤枕难眠。他想着白天胸膛满满的感觉,想着她的有得必有失,想着她故意调侃他三人一起睡,想着她着魔般的将自己当男子,想着她的男尊女卑,直到想到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世上怎会有男子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骨子里就是个女子,纵使外表再装扮,言辞再掩饰都是改变不了的。
邵苗辗转反侧,因为付珍的妖娆妩媚,因为盼了十个月的夫君没有同眠,因为陈晴的三人同睡,她虽渴望夫君的宠爱,但绝不要此种毫无尊严的公平。
付珍翻来覆去,并非为了陈钰未能同眠,她自是清楚任何男子都不会专注于一个女人。她思量着陈晴,大病初愈弱不禁风跨马出城四十里相迎,瘦骨嶙峋病容难掩却也时常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兄弟情深也会大发雷霆暴跳而起横眉怒斥,各种惊天动地石破天惊的想法观点,堂堂丞相夫人为其不顾仪表当堂哭泣,冷若冰霜的陈辰与其交头接耳唱双簧,陈钰犹如呵护至宝般将其环至胸口同骑回城。曾经高瞻远瞩的禹州美人堂堂皇妃现今为陈钰宠妾的付珍被如此种种深深震撼,来了锦都进了丞相府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她如受伤的豹崽警惕着任何人,她,只想活下。
晚风忽起声烈烈,星汉西流夜未央。
有人梦里乐呵呵,有人辗转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