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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城墙。
城墙下,人头耸动,旌旗飘飘,杀声四起,一支支的狼牙羽箭铺天盖地地往城楼上射来。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场黑色的风沙暴席卷着整个城墙。
城墙上,个个都龟缩在门洞里、盾牌下,呼吸急促地听着头上“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哆嗦着,战栗着,也等待着。
有个年轻的士卒实在按捺不住,抄起一块滚石,就想往墙下砸去。
“噗呲噗呲!”
像是刀剑戳穿了麻袋一样的闷响,那年轻的士卒的脸上、盔上、身上,瞬间插满了箭镞,连“啊”的一声都没有,便往后坠下了城楼。而手上的滚石,也落在了他的尸首旁。
“我,我们该怎么办啊?!”
城楼门洞里的徐祥麒脸色煞白,死死地拽着氐仆的衣袖,嘴唇哆嗦着,“要,要不我们撤吧?撤到我爹那?撤到皇宫里?”
氐仆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一把把他揪到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吼道:“你哪儿也别想去!这城门要是守不住了,我们要死,你也要死,你们全家都得一起死!听明白了吗?”
把徐祥麒用力推开,转头看着箕仆,氐仆柔声说道:“放心。他们也是临时回兵,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就把城门给拿下的。我看他们连云梯都没准备,就靠区区几条绳梯,哪有那么容易拿下这城墙?再说,再坚持一阵子,等宫主那边的事落定了,就算他们把这城门拆了也赢不了了!”
“嗯。”箕仆重重地点了点头,想把手伸过去拉着氐仆。
“不好!他们上城墙了!”外面的箭雨声突然停歇了下来,氐仆仔细一听,大叫一声,拔出佩剑,带头冲出了门洞。
箕仆的手空在那,虚虚地抓了抓,叹了一声,随即握紧拳头,也跟着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敌人上城墙了!
一队队的先登精锐,顺着勾爪绳梯爬上了城墙。
带头的一个,身高八尺,披挂了两层重甲,手持一柄开山大斧。一跳下城垛,大斧抡圆了甩开,身边的两个守城禁军躲避不及,拦腰给劈成两段,断肢和肠肚飞溅开来。周围一圈的兵卒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几个好胆的家伙带头,结成刀盾阵,大叫着壮着胆子顶了上去。
只见使斧的大汉,面对数人结成的刀盾阵,依然面不改色,抡起那巨斧便是一劈而下。二指厚的熟铁盾牌应声而碎,盾牌后的兵卒抱着折断的手臂,吐血而退。而盾牌后的刀手则一涌而上,六七把砍刀就往那大汉身上招呼。
“叮叮当当”一轮脆响,砍刀在重铠上敲得火四溅,但却难伤那大汉分毫。那大汉回过气来,接着一板斧横劈而来,又是一堆肠子和着鲜血洒落一地。大汉斧头高举过头,就要力劈华山而下,给地上还在苟延残喘大声呼号的几个兵卒来个了断,侧边刺来一杆长枪,刚好戳进了重铠关节的缝隙处,深深地插了进去,尺高的血顿时就飙了出来。大汉闷哼一声,垂下斧头,握着枪杆倒退数步。
那长枪兵卒见一招得手,大喜过望,连忙招呼身边的持枪伙伴一起将那大汉推下城墙。可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大吼,两个同样身披重铠的先登精锐也从绳梯上翻过了墙头。刀光刷刷刷地闪烁,断枪、残肢飞起,嘶吼、哀嚎起落。一队长枪兵卒立马全都倒在了墙头,血流满了一地。
之前那大汉把肩上的断枪一拔,不顾依然衮衮流淌的鲜血,操起巨斧,大叫一声,朝着已经被吓得逡巡不前、脚步哆嗦的守城禁军冲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银光闪过!
一道青色的身影掠过大汉,一个旋身,两腿飞起。
刚才持刀的两个先登胸骨碎裂,“啊”的一声惨叫,直接给踢得飞下了城墙。
待到那两人落地,那巨斧大汉的头颅才缓缓掉落,从颈脖出飙出半人高的血柱,膝盖一跪,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守城禁军看到那凶神一样的家伙,竟然被人一招砍掉了脑袋,都纷纷惊呼叫好起来,方才几乎要崩溃的士气也稍微提振了不少。
“小心!”
氐仆刚刚转过身来,身边响起一声娇叱,一阵凉风从面前刮过。
回头一看,身后一个手持狼牙棒的络腮胡子脑门上正中一把匕首,往后一倒,直接摔下城去。
“你伤还没好全,冲那么猛找死啊?”箕仆拔剑冲到身边,等着眼睛训斥着。
“我有分寸。”氐仆笑着应了声,举头望了望门楼那边乱成一团的战况,又皱起了眉头,“不说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徐家那废物怕是顶不住了!”
“好!”
两人同时亮起长剑,在城墙上杀出一条血路,往门楼方向冲去。
......
“砰!”
一声巨响。
慧理和尚踉跄倒退数步,撞得身后的一个百十斤的青铜香炉四分五裂,这才止住了退势,但口中的一坨浓血却是止不住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而对面,那红色的身影在空中像仙子般盘旋了几圈,化解了自身的掌力,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刚才也就十数息的功夫,两个以快打快,各换了数十掌,没想到这魔门的妖女,不单止掌法犀利,内功更是胜过自己不止一筹,要不是自己占着脚踏硬地的优势,估计刚才那一下就得直接跪下了。
“看来,净土宗的‘梵粘叶掌’也不过如此罢了。”沈醉月朱艳不改,将长长的水袖往身后一收,扶了扶头上略微歪斜的五彩盈翠金步摇,对着和尚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等小女子送大师上路吧。”
话音一落,手中红绸一抖,如箭般射出!
慧理胸中气海依旧翻腾不止,眼看无法躲避,唯有霸王硬上弓地迎上。
就在此时,空中竟然凌空闪来一道银光,直直劈在那布帛之上。
“砰!”
又是一声响起,两道雄厚的内劲都集中在一绢薄薄的绸带上,顿时将它粉碎成了万千碎屑,撒遍空中,好似天女散一般。
一个深蓝道袍的身影,稳稳地挡在了慧理的身前。
“皇城重地,岂容你这魔门妖女兴风作浪!”
来人四十来岁,满头乌黑,发髻上插着一把碧玉簪,面如冠玉,浓眉凤眼,颌下两捋轻须更显雍容之色,手上一把薄刃钢剑,剑把上还镶嵌着拇指大的玛瑙,一看就知并非凡品。
沈醉月惋惜地轻抚着断掉的绸带,眼里妩媚得滴出水来,但嘴上却是杀人不流血的狠话:“龙虎山的牛鼻子,你就等着和那秃驴一起死去吧!”
“好!今日就等我张凌风来收了你们这群邪魔妖道!”
那蓝衣道士大喝一声,凌空一跃,举剑便上。
“好大的口气,我就来见识见识你们龙虎山正一教的玄牝剑法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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