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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复在龙虎山住下了。
可能是被那天犯病时的可怕模样给吓着了,也可能是郑凌起事后给了告诫,总之现在清志他们几个对李复就是敬而远之,只是远远地躲着,身旁背后地说些怪话,将他视作一个透明人一般。倒是那胖乎乎的清德在观里遇见碰面,总能关切地问声好,叮嘱下多穿衣吃饭,这才让人多少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感受到那么丁点的温暖。
对此,李复倒是毫不在意。冷淡也好,温暖也罢,就连面对郑凌起或清德时挤出的淡淡笑容,也不过是自小养就的礼仪,麻木而冷漠的心,始终泛不起一丝涟漪。
而唯一还能令李复牵挂的,便只有秦彦昭的去向了。
师父现在到底怎样了?
师父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有这样的问题,才能让已经僵硬了的大脑稍微热腾活动起来,但一想到自己如今内力全无,已成废人一个,即便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现实的残酷让大脑又迅速地冷却下去,把自己给封闭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山上的雪越来越厚,重重地盖住了曾经的层峦叠嶂,但却盖不住心头深深的伤。
“噗通!”
树梢上的一团厚雪砸落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响声惊醒了站在树下神游的李复。
环顾四周,竟发觉自己懵懂之间已经偏离了主道,走到了这不晓得是什么地方来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平日里能用来做标志的高树巨石,如今都覆上了厚雪,全都一模一样了。除了上下,就连个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
李复也不见慌乱,抬头看看天,太阳才刚刚偏西,时间尚早。紧了紧身上厚实的道服,依稀分辨着地上还没给雪盖上的脚印,打算沿着原路走过观里。
雪深不知归路。
一个时辰过去,李复发觉自己似乎往山里的方向越走越深了。天空又下起雪来,山上的雪不下则已,一下便是鹅毛扑面,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想再认路已是不大可能。
手搭凉棚,举目四眺,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个不大的岩洞,或许可以上那躲一阵风雪再说。
思定,动身。
不一会,李复便攀到了岩洞的口上,粗粗一看,里面黑乎乎的一团,洞口也不见有野兽留下的粪便痕迹,应该是个空置的洞穴。
刚迈步进去,忽然感到洞口这雪堆踩下去竟然质地发软!
扒开厚雪一看,李复心头一惊——
雪下竟然埋着一个人!
来不及多想,李复连忙把那人从雪堆里拖出来,手脚并用地背回到洞里,平放到了地上,抹去脸上沾着的雪粉,露出一张老人的面孔:
甲年纪,一头银发,清癯瘦削的面孔,天庭饱满,直鼻薄唇,除了耳朵和胡子比较长之外,和普通乡间老头没什么两样。奇怪的倒是,被雪埋了那么久,脸上倒不见发青发白,依然红润如常。
“老丈,老丈,快醒醒!醒醒!”
李复使劲地一边搓揉着老人的胸口,一边喊叫着拍打他的脸庞,要知道在低温下昏睡过去可是要丢命的。
可那老头却好像没有丝毫反应。
“事急从权,得罪了!”
李复低声默默念了一句,一咬牙,巴掌高高扬起。
“啪!”
一声脆响,老头的脸上重重地印上五个鲜红的指印。
“哎呦!”
巴掌声刚落下,这喊疼声就响起了。
老头一下子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气急败坏地大喊,“谁?!是谁?!竟然敢打你道爷爷的脸?!”
瞪眼往洞里洞外扫了一圈,没有任何人,除了自己脚边这个身穿深蓝道袍,两眼傻愣的后生小子。
“说!刚才的耳光是不是你打的?!”
老头蹲下来,平视李复,唇上的胡须气得一抖一抖的。
“呃......”
李复尴尬地挠了挠头,眼角瞥了瞥洞外,“刚才洞里有只熊,嫌你堵在门口碍事,是它打的,打完就走了。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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