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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观。
内堂里,四根黑漆杉木明柱撑起高高的房梁,靠内的两根左右各挂一匾,合着一副楹联:
上联:脱俗归真,须向吾门求觉路;
下联:超凡入圣,更宜此地问玄津。
头顶的正梁横着一批——道法自然。
堂内,四角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幽幽的轻烟把户外的偶来飘来的碎雪和冷风都挡在了门外。
但是,却怎么也挡不住室内那一股扑鼻的茶香。
下首两张梨木茶几,上面各放着一顶帷帽,一顶嫩黄,一顶素白。旁边各一张酸枝木高椅,上面各坐着一个身影,一个嫩黄,一个素白。
靠前身着嫩黄的一位,年纪稍长,但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鹅颈尖脸,高鼻薄唇,即便不施粉黛也韵味自出,如果不是鬓角和眼尾那浅浅隐现的发和细纹,真是与普通信年华的女子毫无二致。
那女子将嘴里茶汁慢慢咽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含笑轻语:
“茶香高山云雾质,水甜幽泉霜当魂。不来郑道兄这里,还真的喝不到如此之好的云雾茶。”
“慈妙师妹过奖了。”
上首正坐的郑凌起笑了笑,用杯盖轻轻撇开面上的浮叶,下面碧绿如翠的茶汤腾起的烟气中带着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浓而不俗,饱而不散,“茶这是今年谷雨前采的新茶,水是今年第一场雪时留的无根水,所以出来的味道也特别的好。”
那法名慈妙的身穿白色麻衣的道姑,笑着接过话来:“龙虎山人杰地灵,就连喝个茶也如此讲究。”
“我哪是个讲究之人,这都是跟掌门师兄学的。就连这茶......也是当时师兄带着我们一起采的。”
郑凌起神色渐黯,自嘲地笑了笑,“如今龙虎山菁华凋零,能拿得出手见人的,也就只有这茶了。”
慈妙持掌躬身,柔声说道:“道兄请节哀。张凌风掌门此次惨遭魔门妖人的毒手,静云斋上下一众都深表痛心。但逝者已矣,此时正是正道衰微之时,还望道兄要千万振作,站出来扶危墙于既倾。”
郑凌起点头谢过,接着长叹一口气:“此次江都大战,魔门设下圈套,一举杀害了道佛两教一共九位掌门。此仇不报,郑某誓不为人!但如今各门各派群龙无首,散沙难聚,要想合力抗击魔门又谈何容易?”
忽然,慈妙像是醒起什么,手中的茶杯拿起又放下,垂首抬头之间似有犹豫之色。
“慈妙师妹,怎么了?”
郑凌起也察觉有异,放下手中的茶盏,关切问道。
慈妙闭眼沉吟片刻,似是在下定决定,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道兄,我这次下山前来,一路上听到有些个传闻,不知当讲可否?”
“慈妙师妹但说无妨。”郑凌起微微抬手道。
慈妙先扫了眼内堂左右,确定再无第四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听说,此次在江都府与九大掌门大战的,并非天命魔君本人。”
“什么?!”
郑凌起闻言大惊,一拍座椅,长身而起,力道之大直把那红酸枝硬木的扶手打掉去一块。
慈妙点了点头,再说道:“据闻,当日在皇宫里和九大掌门比拼的,只是魔门圣女南宫零露。而且.......”
“而且什么?”
郑凌起问得又快又急。
“而且她并未在爆炸中死去,而是全身以退了。”
“哐啷!”
长袖带倒了茶盏,翻落到地面,碎成片片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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