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问我？”一道靓丽的女声响起，几人仍是没反应。
“程总，怎么不问我谁帅？”
程总回转身，这才发现站在朱烈身边其貌不扬的女伴。
这一声问实属不礼貌，程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来话题已经过去了，提问的人显然没有眼力价。再看女人一脸无害的模样，朱烈脸上带笑带着宠溺。
心中一衡量，得罪了朱烈终归是不好的。
“你就称呼她滕小姐就好。”朱烈很‘善解人意’的替程总解围。实则是逼着程总问滕臻那个问题。
程总脸一抽，抽了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那滕小姐何解？”
“当然是朱烈帅了。”眼前的滕小姐更亲昵的挽在朱烈手臂上，眼睛带笑的和朱烈对视：“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眉毛里的那颗痣好看，连日辛苦后的黑眼圈好看，乱糟糟没来得及打理的胡须更好看。”她没和别人一样称呼其‘朱总’，显得和别人不一样，和朱烈亲上加亲，旁人一听就知这女人是朱烈的女人。
程鑫哪里听不出来，眼前的滕小姐分明是和蒋小姐作对。一个说看人能力，一人就说只看脸。偏偏一个背后是侯科，一个是朱烈。名利场上打滚多年，向来瞧不上浮躁气虚的毛头小子。可一下生出两个毛头小子，他终日陪着笑脸得罪不得，此时此刻，又不得不充当缓解气氛的角色，肚子里的气翻滚三圈，硬生生的压下来。
“那个，舞会好像要开始了。”程鑫觉得自己减寿三年了。
音乐起，蒋离莹看向侯科，侯科的眼光只是停留在那个滕小姐身上，虽只一秒，蒋离莹仍觉蹊跷，转身细瞧一番。起先就就得那女人穿的不伦不类，乍一眼看就是穿了一身破烂货来参加这种高贵的宴会，可细一看，越看越觉得有味道。那一身不就是她身上这一身吗？
蒋离莹微微朝滕臻笑了笑，滕臻朝她微微低头。而后与朱烈低语：“我不会交际舞。”
“那你随便跳好了，我能跟上你的步伐。”比起看侯科脸黑，朱烈心情愉悦不过滕臻那番话。现在她就是要拿他这条命，他也愿意给。
“这是你说的。”她眨眨眼，脚上步伐加快，带着朱烈动。好在朱烈学了两年舞，有些基础，不至于手忙脚乱。
原是一个节拍硬生生跳成两个节拍。
于是低缓的音乐骤然变得欢快，原是慢吞吞跳舞的人格格不入起来。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吧？”朱烈忽然开口。
滕臻顿了顿：“我以为你知道刚才那一出…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
“别说了，去做个了断吧！”朱烈咧嘴一笑，大声朝侯科道：“小侯总，交换舞伴。”
两人同时撒了手。
滕臻转过身，一只手被侯科带住攥入手心，被迫着舞步。
朱烈觉得心酸涩，手上还握着蒋离莹的手，心想女人狠心起来怎么比男人还狠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侯科的眼睛平静而雄厚：“你不应该那么早回来，听我说，给我半年时间…”
“我的时间不管我怎么浪费消耗都没关系，但是等你…我舍不得了。”她的眼里带着近乎冷漠的决绝，声音却如往常一般平淡温柔：“侯科，你太自私了。”
“对不起！”他迅速道歉。
他很少低头，似乎生来就是骄傲的王者，可偏偏就是认错了。这种画面诡异的和谐，和谐到她忍不住心软了。
“再给我半年时间，就半年。”
果然！道歉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只是想让她离开，不碍他事。候科的眼睛永远只能看到自己的辛苦和无奈。
“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笑着说。
“你别想了，不可能。”
“听我说完，今天见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句话。侯科，我累了，很累很累，一想到你和你做的事我就累的想要死去。我已经二十九了，累不起了。”
她这一生就是一幅画。来来往往有人添了一笔，有人胡乱涂鸦，有人浓妆艳彩，有人嗤之以鼻。而侯科就是一块橡皮擦，擦她筋骨，擦她血肉，擦她的人生信仰还让她陷入无穷无尽的等待。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谁知那人用了力道岿然不动，声音沙哑的紧，满脑子都是她说她累了。
他又何尝不累？他总是在思考人生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孑然一身，身边只有她了。可现在她也要弃他远去了，真正要将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沉默寡言片刻，内心的翻滚就此平息：“跳完这支舞吧。”
滕臻无法拒绝这个请求，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跳的很好，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若即若离，偶尔从某个角度看相叠在一起就像挚爱的恋人。侯科享受这一刻，甚至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得到了永生，甚至到了后半段能带着她跳。
滕臻越跳心越寒，他为了融入这个圈子花了多少心血？他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商人了。
音乐毕。
他松了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是为你学的，我的女神。”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