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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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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衔冤孽女述前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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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长者望了望上官黎,是个他从未见过的村外人。“你从哪儿来?”他问。上官黎一愣,笑道:“我从芙蓉镇来,做志愿服务。”“哦,”甄家长者拿出一匣烟,给了他一支,“你还不知道哩,村民深受灾害,都担心受怕。画湄儿虽年少,却体恤村民的难言之隐。狐狸虽也名贵,但不比大熊猫、金丝猴,我们从小就知道,它是一种赋予传说的动物。”甄家长者笑望上官黎,笑道:“倘若是志愿服务,晚上请留在我甄家歇息,我们有足够的床榻供你们使用。”上官黎莞尔一笑,再看白狐,一副诡、灵、娇、美的样子,使他十分惬悦。只是它深囚铁笼之内,毫无生还的迹象。甄家长者将画湄儿唤来,果断地说:“狐狸是有生命的,切勿再伤害它。”上官黎道:“狐通人性,不如由我做本,由你出价,将它放归山林,好吗?”“放归山林?”甄家长者眉梢一紧,调侃地问:“你想用钱换回它的自由吗?”“是的,我想换回它的自由。”上官黎从口袋掏出一沓钱,笑道:“怎么样,这些足够了吧?”“这个嘛,”甄家长者动了恻隐之心,将画湄儿哄骗一旁,对上官黎说:“此乃大灾之年,狐本生活在山林之中,却被我们爪哇村的猎户捕来,既然你有惮佛之心,挽救它一条性命,我就成全了你。”他睨了一眼笼中白狐,见白狐正在腾、跃、匍、挪、闪、扑,一时毫不安分,轻轻笑了一笑,“你的钱我一分不要,只要你为我们爪哇村做一些好事就行。”上官黎一听,喜出望外,两眼溢出金光,急忙走近狐笼。“一定!我会保证为你们多做好事。”说着,紧忙打开铁笼,眼望白狐从笼中逃脱。

画湄儿看见白狐从笼中逃出,未免伤悲,坐在香榧树下嘤嘤哭泣。我和喻宥凡正闲步漫谈,两人抱着盛满水的梨花木盆,望见画湄儿坐在树下,径自向他而去。我放下梨花木盆,轻抚他一头鬈发,将他脸庞上的泪珠揩尽。这时,有猎人问:“他为什么哭?”喻宥凡望望,只摇了摇头。猎人便站了下来。又一个猎人走近画湄儿,凝眉一笑,问:“你怎么哭呀?告诉我!”画湄儿从香榧树下站起身,猎人看见他的腿上绑着一条纱带,露出几分嘲笑,说:“你的伤还未好,倘若不然,我一定会带你去狩猎。”画湄儿哀号地说:“他们放走了白狐。”“谁放走了白狐?”猎人迟疑了一下,但马上笑道,“一只白狐算不了什么。画湄儿,叔叔进了山里,还能给你再捉一只。”画湄儿一听,两眼一亮,破啼为笑。

这一天,上官黎又留在了爪哇村。晚上,上官黎同村民和志愿者一样,睡在一座简易的木板棚里。躺在床上,上官黎吸着一支烟,心里考虑天亮返回芙蓉镇。月亮爬上树梢,照得人失落落的。忙碌了一天,上官黎只想尽快入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色,已愈加凝深,月上三弦,偶尔听得见夜莺在灌木丛浅吟低唱。依晰之中,上官黎眼前一亮,一个白衣白裳的女子,妖妖娆娆的从夜色里走来。只见她目光凄迷,眸中带泪。身形瘦小,摇摆不定。渐渐的,他看见了她的长发,她的双眸和嘴唇、下巴,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仔细望来,女子脸孔拼骨缝肉,血沥泪流,像从地狱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恶魔,让人一看,不寒而栗。“鬼……鬼?你难道是梦鹂吗?”上官黎颤声问道。谁料,那女子一语不发,飘飘摇摇。“请你告诉我,你是梦鹂。”上官黎大声询问,他伸出双手,想要将女子揽入他的怀里。谁料,女子自述一番前世之缘,倾诉肺腑,详说孽情,与贾梦鹂的口吻异常相似,之后,化作一绺烟尘,迅急地从他的视野里飞逝飘去。“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上官黎痛哭地大喊梦鹂的名字,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一切皆是惘然。“梦鹂!梦鹂!梦鹂!”上官黎不管不顾地呼喊,“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快醒一醒,醒一醒。”一个村民听到上官黎的呼唤,招唤了两个年轻志愿者,大家靠拢了过来,观察上官黎。“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志愿者们问。此时,黎明来临,棚外雨声淅沥,像眼泪浠漓滴洒。雨珠落在人们的身上,落在人们的心间。人们的目光碰触着、交迭着,想要唤醒上官黎的正常意识。在众人焦灼地注视中,上官黎渐渐恢复了神态。一个年轻的志愿者问他:“先生,你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上官黎望了望志愿者,一张苍白可怖的脸庞上写满悲郁、彷徨和忿恨。他的嘴唇轻微的一张一合,仿佛有话要说而始终未能张口。

一位志愿者找来赤脚大夫。他年愈古稀,须髯苍苍,目光矍铄,穿着薄衣白袍,两袖宽大。他给上官黎把了脉,断定是间歇性失意症。紧接着,村里人都获悉了上官黎失意的事情。喻宥凡和我也不例外。上官黎好像忘记了忧伤、忘记了悲痛、忘记了所有人。他凝视众人,包话我、喻宥凡、甄家长者、画湄儿和其余的志愿者。他像一尊凝然不动的雕塑,呆呆坐着。我顿时被上官黎的举态惊骇住,我“哇”地一声,痛哭开了。“你……究竟怎么了嘛?……怎么会这样……你不认识我了吗?……天哪。他谁都不记得了……”我质问上官黎,但回答我的,只是一片茫然。一旁的喻宥凡惊讶不已,他宽慰上官黎,请求他张开嘴巴说话。然而,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上官黎宽阔的嘴唇在颤抖,两只手哆嗦的从桌上捧起一只落满尘埃的铜镜。大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希望他微妙的动作能破解大家的疑问。他将铜镜拿在手上,接着,在镜面上画了一张女人瘦削的脸。大家吃惊地望着,我愈加伤痛地哭泣:“他一定在画她---可怜的梦鹂。”喻宥凡骤然一怔:“梦鹂!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话未落,上官黎将那面铜镜倒叩在桌面上。我说:“我无法向上官先生交待。黎哥深受打击,理应由我照顾好他。我可怎么办嘛?”我呜咽着难受极了,我惊慌、我失落、我惶然。所有一切由谁造成,这个意外的结果,由谁来承担?喻宥凡揽住我的肩膀,劝慰道:“没事!淑茵别怕。”上官黎一脸木然,表情凝固,对于我们的问话支吾其词。我牵住他的手说:“黎哥,有我们在。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喻宥凡哪敢有分毫怠慢,一拍胸脯,道:“我来背他。”说时,背起上官黎,三人急急忙忙返回香墅岭。

太阳毒辣的像火舌,将我们的身体炽烤的兹兹作响。汗水像掉线的珠子,一颗颗急速地从脸颊滑落地上。四周是高高的灌木,浓荫斑驳。走出灌木丛,是一条羊肠小道。喻宥凡背着体形魁伟的上官黎,十分艰难、一步三歇地返回香墅岭。偶尔,他会停下来,呼唤上官黎让他自己走。谁知上官黎神魂游离,根本听不懂他的话。有时,我陡生怨气,咕嘟道:“你怎么不争气,偏偏失信于人。你答应我们一起回山庄,如今却变成朽木尊容。”喻宥凡扭头望我,悻悻道:“你不要责骂他。如果他知道你责骂就好了。”

晚阳里,一缕斜辉照满窗户上,美人蕉摇绽通黄花蕊。“先生——夫人——”我一面抹眼泪,一面跑进梁婉容坐着的房间里。“夫人!”我一看梁婉容闲适静坐,“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梁婉容大惊失色,问道:“淑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道:“黎哥,他……”话未说完,喻宥凡背着上官黎趔趄地步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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