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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年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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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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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简短而不枯燥的行程终于结束,我们拿着新衣服和零食满载而归,回到安静的学校里,没有繁杂的车水马龙,没有匆匆的行人而过,像是走过了时光隧道来到了世界的末日,那么寂然,也那么让人感性。

玩疯了的我们回到各自的宿舍里一倒下就不想起身,仿佛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酸痛四肢无力,看了看寝室里冷冰冰的气氛,更是没有打起精神的欲望,章晨还是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游戏,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戴着耳罩式的耳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高声大喊,时不时尖声大笑,安分不下来。

钰江或许是听不得这么吵闹的声音,我们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去了图书馆里,默橙不屑地嘁了一声,很充分地表达出自己对此的不满和嗤之以鼻,我和庄繁对视了一眼,耸耸肩表示理解,默橙是个仗义的人,喜欢团结热闹,被朋友伤过一次自然很不高兴。

方晴是在我们回来以后才到的,见我们都在寝室里似乎有点紧张,我看见她偷偷瞄了一眼默橙的方向,紧接着又像是生怕被发现似的急忙收神,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但是都没有说出来,有很多事情总归是要自己思考揣度,该说与不该说,能说与不能说,这一些在我成长的旅途里慢慢积累经验。

新生初来乍到的头两个月,无论是周末还是假期的返校都要求晚自习点名,以确保本班同学是否回到学校里并且安全,我们几个人在宿舍里躺得像只不会翻身的懒虫,就这样虚度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知道钰江回来拿东西,才说:“已经七点半了,还不动身去晚自习吗?”。

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惊诧地看着钰江,问她:“你说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钰江很实诚地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我连忙跳起来把睡着了的默橙和玖薇拍醒,大喊道:“四十五分点名啦,快起来快起来!”,默橙和玖薇也像是着了魔一般立马弹了起来,朦胧着双眼却不停地念叨着:“七点半了?完了完了,要点名了。”。

“你们慌什么?”钰江不紧不慢地问我们,我来不及回头看她,只是自顾自穿好衣服鞋子,一边大喊道:“今天晚上院里主任领导亲自点名,迟到的全都要记名的!”。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仿佛触电一般,蹭的一下全都从床上跳了下来,以三下五除二的速度穿上鞋子抱上书直奔出去,大有一股“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风风火火”的意味……

说起来,打小时候起,我就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问题——大学校园为什么这么大。

世界各国的大学校园大得让人惊叹不已,像是著名的清华北大,让我有一种进了校门走一圈就会迷路的感觉,或者是厦大,临海还能晒晒太阳吹吹海风,然而校园这么大,宿舍到教室的距离就如同地球到太阳,我们七个人尝试着踩着最后的时间点飞奔到教室,却在昏暗的校道上撞到了人。

“哦?”被撞到的人缓缓转过身子,挑了挑眉看着我们七个,我们瞬间杵在了原地,那人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圆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戏谑……

那一晚,我们宿舍七个人很整齐地站在了院楼楼下,被院主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脸上长着老褶子,但是化着浓厚的妆容企图显得年轻,在主任滔滔不绝如同在舞台上演讲地骂着玖薇时,默橙悄悄凑到我的耳边,嬉笑道:“主任这妆真的太喜感了。”。

我瞪了她一眼,小声骂道:“都被老师逮着了你还这么高兴,有病啊?”。

默橙嘟了嘟小嘴,装作委屈但是眉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她说:“可是真的太有意思了,粉打得太厚太白,腮红又太红,你乍一看不觉得像日本艺妓吗?”。我皱着眉头瞪了默橙一眼,但是实在是按捺不住那股冲动往主任看去,那一眼宛如惊鸿一瞥,主任梳着小清新最爱的空气刘海,两侧的脸颊根本挡不住,抹了大量粉底的脸看上去和麻将里的一筒并无两样,加上苹果肌的两块晕红,真的很想日本电影中常见的艺妓。

我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恰好被主任看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听见默橙偷偷捂着嘴笑了,我斜眼瞪着默橙,这个不仗义的家伙……

作为全院里唯七光荣迟到并且被罚站写检讨的我们,很尴尬地站在院楼底下面面相觑,一些学生会或是上洗手间的同学从教室出来就能看见我们,几乎每个人都会投来不屑又嘲讽的眼光,主任到各教室去巡查人数,默橙翻了个白眼,双手环抱着胸,埋怨道:“主任这人真是不会变通,都说了我们七个同时来例假所以才迟到了,她居然不信!”。

我恶狠狠地瞪着默橙:“换作是我我也不信,还有,你个不厚道的家伙,都怪你,我才会被老巫婆罚去打扫图书室!”。

“院内的图书室本来就是你和庄繁值班的,你就当作图书室是你家,好好打扫不就是了。”默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气得想要踹她,她急忙躲开,轻声骂道:“欸,好好说话啊,别当泼妇。”。

“你才泼妇!”我嫌弃地看着她啐了一口,庄繁在一旁见我们聊得正欢,撞了撞我的手肘,说:“你们俩别闹了,等会老巫婆下来看见了估计又得骂一个小时。”。

默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怎么总觉得这像是在读高中似的,迟到罚站写检讨,这不是高中时代做的事么?”。

钰江推了推眼镜,合上抱在怀里的书,一本正经地看着默橙,说:“你这肯定是被高中的老师给骗了,据我所知,高中的老师都会这么一个套路,他们会告诉你上了大学很自由,但是并不然,他们还会告诉你大学课不多,其实并不然。”。

默橙瞬间来了兴致,跳到我旁边缩在我身后,闹腾起来,说:“是啊是啊,我们老师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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