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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年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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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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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坏都是对应的,你说默橙语言天赋厉害,但是她口无遮拦,说话直白容易伤人。你说庄繁体贴入微,但是她太过感性,做事容易服软没有定性。你说老安全面发展,但是为人粗犷,做事挑剔至极。”白秋忽然顿了顿,没有说话,我回头看看白秋,他忽然笑了起来,又说:“你说我十全十美,但是我心里阴暗,行为举止吹毛求疵。”。

我一时之间没能理解白秋自称的心里阴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忽然拉下浅笑的面容,我忽然想起白秋小时候经历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慌忙,我装着没听清他后面说的话,只是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那你说我有什么值得惹人注目的特点啊?”。

白秋沉吟了半天,问我:“你确定要我说?”。

我很笃定地点点头,他又沉思起来,良久,他终于开口,说:“不论成就而言,你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活泼开朗,其实都是特点。”。

听着白秋如此官方的解释,我有点无奈,他说的话就像是小学时候的年纪总结手册里老师写的寄语,净是挑些不痛不痒的话来说,我瘪了瘪小嘴,没有搭理他,白秋忽然叹了口气,说:“岁岁,强要他人说自己的好本来就是不明智的,说不出口是伤人,说出口又是违心,不觉得很为难吗?”。

“那我不就是一点特点都没有吗?”我难过地嚷嚷起来,白秋轻轻地抱了抱我,说:“我说这些客套的话是因为我没有词汇可以形容你,你值得用尽这世界上所有赞美的词汇形容你,你是我的全世界,所以我没办法说你什么好,说你什么不好,因为你就是完美无瑕的存在。”。

我就这样被白秋抱在怀里,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打着节奏,像是一曲悠扬的奏乐,慢慢地抚平我的难过,白秋仿若镇定剂,一针扎在我的心头,瞬间浇灭我的所有不安,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气味,都能够让我舒心。

就在我们抱在一起腻歪了好一阵子准备回去对稿的时候,我们站在舞台的幕布后边,正要掀开,我们忽然听见潘书芽的声音,她说:“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对稿的只有我和白秋,还有潘书芽和安志朗,也就是说潘书芽此时此刻正在告白的人,就是安志朗。果不其然,潘书芽的声音刚落,安志朗就回应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你不必这么执着。”。

“就是那个才来了两三个月的外语新生?”潘书芽的声音稍稍扬了一些,安志朗和庄繁的关系本就不是地下恋情,每天一起牵手逛校园,隔着两栋楼也要煲电话粥,这些事情在全校看来都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我心想这潘书芽是不是傻,恰好潘书芽又喊道:“我认识你两年时间,傻乎乎地追了你两年时间,你难道就是不知道吗?”。

安志朗沉默了片刻,说:“我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很抱歉我必须拒绝你。”。

“那个女的有什么好的?她才来了多久?明明是我先到你面前的!凭什么?”潘书芽终于抑制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听上去很是伤心,含着一股哭腔,嘶声裂肺,我想,可能潘书芽也很喜欢安志朗吧,安志朗就像是第二个白秋,也是那么优秀俊逸,走到哪儿都让人瞩目,也难怪迷妹递的情书一封接着一封。

“感情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你即便十年前就认识我,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很好,但是你不是我想要的类型。”安志朗的语气也有些无奈,有一点焦急,我也能理解被不喜欢的人告白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忽然想起李醒这个人,他被白秋撂倒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走吧,别听了。”白秋拉了拉我的手,示意让我离开,我摇摇头说不,庄繁是我闺蜜,闺蜜的男朋友遇见这种事我好歹也得盯着点儿,我就像是战争时期的间谍特务,都在暗处偷听着军情机密,虽然我相信安志朗的为人,但是人心不可测,万一安志朗心软了随着潘书芽去了,那岂不是要伤了庄繁的心?想到这里我更是不愿意离开。

“罗庄繁有什么好的?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潘书芽撕心裂肺地大声喊道,我听得出来,潘书芽很喜欢安志朗,但是正如安志朗所说的一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单相思终究成不了眷属,就像是李荣浩唱的歌,不将就。

情人的眼中都不会乐意听见别人指责自己的爱人如何如何,就像是我维护白秋一样,安志朗这么大男子的人更是听不得别人说庄繁半点不好,潘书芽话音刚落,安志朗就很凶地喝道:“我不许你说庄繁的坏话!光是这一点,她就比你好上千万倍,她心思细腻从不说伤人的话,更不会去指责别人,她知道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所以谨言慎行,她有很多好,都是你所不能媲美的。”。

所谓的人不可比在女生的心里就是一个禁忌,对比本就是伤害,就像是小时候父母拿我们和别的小孩子比,那种被人比较以后的低人一等宛如千刀万剐,更不用说是和情敌相比,我心里同情潘书芽的不可得,却又不希望潘书芽说动安志朗,人的性格不可比较,喜欢的程度也一样,庄繁喜欢安志朗,喜欢得那么卑微入骨,潘书芽也让自己跌入了无尊的谷底,若论程度,她们都用了心,抉择的权利也只能交付在安志朗的手里。

安志朗稍稍缓和了一些,他长叹出一口气,说:“你很好,也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不必纠结在我身上,或许庄繁于你而言的确很不优秀,但是同等的,我也不够完美,再见。”。说完,安志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下伤心欲绝哭到哽咽的潘书芽,孤单的灯照耀在她的身上,冰冷无情,像是一场独角戏,她只能一个人沉溺在无可回报的爱意里,说服自己安志朗会爱她。

安志朗的决绝对她来说就是残忍,我即便是同情却也没有出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和白秋也在后台悄悄离开。

“老白,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么卑微的?”我问白秋说。

白秋思索了一会,说:“爱情没有尊严可说,谈及卑微,本就是无爱的证明,两个人两情相悦就是平等,又何来的卑微一说,所谓的卑微,只是不够勇敢罢了。”。

不够勇敢,原来真的会让两个人形同陌路,我忽然想起默橙一味地想要促使我和白秋在一起,她知道我们都不够勇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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