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成立、又如何区分的,除了血缘之外,那些斩不断、也切不开的关系到底从何而来。
比如苏伯伯和我,原本是不会有任何联系的,他虽然是苏格的父亲,但没有在苏格那得到应有的待遇,对于成年的苏格而言,他只是一个符号,虽然是苏阿姨的丈夫,但几十年里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我和妈妈,都不是站在苏伯伯那方的人。
而现在,我已经跟苏格分手了,虽然不会成为相逢不识的陌生人,但也终归会退回到旧友不相见的关系。
可是苏伯伯的病,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建立起联系来,我那天的预感成真了,没有人能从这里全身而退。
我站在门口,没有风,我却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医院的走廊很长,两边病房的门都紧闭着,尽头是开水房,我打了开水往回走,右手边的休息区在放着喜剧,却没有人在笑,旁边椅子上的人在讨论,大病房里有个病人昨天夜里悄然过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肝癌三期,光听到癌这个字,苏阿姨已经瘫倒在椅子里,坐都坐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原本性格使然,苏伯伯脾气很大,让他在外面等,他立刻就大声喊起来,不肯在病室外面等,坚持要自己跟医生面谈,此时听到这几个字,身体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随即又吸口气收了收肚子,做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来。
妈妈站在苏阿姨旁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脸愁绪。
我急忙开口问医生:“要动手术吗?”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从片子上转开视线,取下近视眼镜:“癌细胞分散,无法集中切除,建议保守治疗,病人家属可以先商量下,越早开始治疗越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苏阿姨已经呆住了,一点反应都没,妈妈冲我摇头让我别问了:“兰姐,把苏格叫回来吧!这事儿总归要有个做主的才行。”
苏格联系不上,电话、微信、qq各种手段用尽,没有回应。
人虽然联系不上,病情却不能耽搁,医生开了入院的单子,叔叔多方托人,等了一周才排到床位住了进去。
苏阿姨身体弱,知道苏伯伯的病情之后就垮了大半,最初的那几日天都神思恍惚,吃饭的时候不夹菜,就吃白饭,东西拿在手里还到处乱找,听见人说话也半天反应不过来。慌的妈妈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所幸最初的震惊过后,苏阿姨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苏伯伯住院的手续,因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妈妈陪她回了趟家,收拾了一些苏伯伯的衣物还有日常用品,准备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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