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师背后灵活悦动着的手指，可以把严肃的气氛藐视得渣儿都不剩。然而，那时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只记得眼前的凌厉，确实让人惧怕。
“怎么，输不起？”眼睛扫过的是全班，却给人一种只是凌迟自己的错觉，“才到这儿，就输不起了？”
“咚咚咚”，门敲得很客气。门口露脸的人，却不是个客气的主儿。方皓然，年级第一。
樊老师拿粉笔敲了敲讲桌儿，示意他过来。
方皓然手里拿的是方方正正的矩形长条儿，很多。
樊老师看向他，“我们班儿这成绩怎么样啊？”
低着头，“还……”被吓得吞吞吐吐，想昧着自己的心说“还行”来着。但是，樊老师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垃圾？”樊老师扫视全班，又调转眼神儿盯着方皓然。
方皓然早上确实这样说了，出去本能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也，也不是，就是有点儿差。”
“有点儿差，”手指点了点讲桌儿，盯着方皓然的面部表情。
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不要让我听到，你用‘垃圾’来形容我们四班儿，”拿过方皓然手里颤动的纸条儿，“走吧。”
方皓然低着头，快步走了，门还是轻悄悄的。
“想赢，就别怕输。”举起手里的纸条儿，应该是成绩条儿，“下课发下去，每个人贴在桌儿上。”
课代表适时送上课本儿，像往常一样。
“chi~chi~”黑色笔迹在草纸上覆盖着涂鸦。
米小米悄悄地斜过一点脑袋，她看见初晴焦躁得不行，演算的还是那道题。盯着自己手里的小说儿，计上心头。
好像食堂都有潜规则，自行地划着片儿，同班儿的往往都坐在一起。最起码距离不远。
饭点儿像往常一样喧嚷，在今天初晴的耳朵里，格外刺耳。看着清汤寡水儿的面条，“啪”地拍下筷子，“我去买辣条儿。”火急火燎、走路生风，淹没在人流里。
“怎么办？”林卿抬着头看向米小米，“你作为同桌儿，想想办法啊？”
肖寒也看向米小米。
“在小说里，好像把耳机捂到耳朵上很有用！”
“什么？这种玛丽苏，你也相信？”林卿眼睛鄙夷地看着米小米。
“那你说怎么办？”米小米就差把筷子扔到林卿脑袋上了。
“你们不用管了，我一会儿去广播台。”肖寒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米小米和林卿觉得他俩不太靠谱。
“正好，秦泽恺在那儿。”沐阳适时提醒。
“回来了。”周淼小声说。
一直沉浸在焦躁里，初晴并没有察觉气氛不太对，“这个份量比较足，大家分一下。”塑料包装，一撕到底。
米小米看着黑色辣片儿和初晴的表情，有点害怕。
大家都是配合着接过。
十五六岁，好像吃饱了，就啥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