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猜忌与试探是始终存在的。即使我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他的顾虑也不会消失，总归是我做的不够完善。”
“他命你诛杀异人你都照办了，还有什么不够完善？”梁雁怒道：“老子呸！什么狗屁玩意都能当王上了？”
闻人异把双手交在一起，摇摇头，道：“如果那探子没被逮到，就你刚才那句话，足够你死二十回了。”
“让他来，我属螃蟹的，就喜欢横着走。”梁雁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眼神幽幽的，又道：“闻人异，你真的没有想过篡位？”
“想过。”闻人异答道，说得毫不犹豫。
卧槽，搞到真的了？
“我有兵权，有人心，更有能力，为什么不想？”闻人异的眼神雪亮如剑，一切看似明了清晰。
梁雁暗自思忖，或许在那个卯时的清晨，闻人异那些明显的野心都是真的，他从来都没瞒过她。
只是眼线在背，他不能流露出来。直到今天眼线被排，闻人异像是隐忍的太久，终于敢大声说话。
在这样凝重的氛围里，她突然又起了调戏他的心思，两只藕段般的玉臂顺势上行，环住了闻人异腰身。
“那个位子你想要么？想要你就说……我给你……”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诱惑着让他把自己再次按到在床上，双手被禁锢在两侧。
“我现在更想要你一句实话。”闻人异被挑逗之余还是清醒地向她问着话：“会炼蛊能驭水，绝对不是普通的异人。你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算起来还是两千年后的你告诉我的呢。”梁雁眯着眼睛看他：“你给我神骨，所以我学会了共鸣。你说我是神，所以我成了神。”
“那么你就是传说中的天地祖神？”闻人异笑道：“居然还用那么低劣的故事骗我，说什么托梦的鬼话。”
“我小姑娘家孤苦伶仃的，总要学会伪装自己嘛。”梁雁不服气地回应他。
“昨夜过后，你还觉得自己孤苦伶仃？”闻人异提醒她，于是两人又想起那满园春光，双双红了脸。
梁雁从他身下爬起来，紧了紧刚被挣开的腰带。闻人异则故作矜持的咳了一声。
“我明日就入宫，请邙王赐婚下牒。”
“别，不急！”
梁雁再次拒绝了他，终于把闻人异的不满点着了。他冷哼一声，拔高了声音：“阿雁，当上了宣戎将军，就看不上秉政夫人的身份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样？我真不知嫁我为妻能让你有多为难。”
梁雁紧咬着下唇，难以言说的脸色下，是对真话与假话的抉择。
最终她还是选了假话。
“是，我不想做秉政夫人，我想直接做王后。”苦楚向心里咽下，梁雁在刹那间换上一副贪得无厌的嘴脸：“所以，等我助你成大事之后，你赐我母仪天下，如何？”
闻人异霎时愣住。
梁雁把头低低垂下，神色阴郁。
上燕巫族的大巫祝早已对她失望，沉睡着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可梁雁忘不掉自己的命运，命运像是从阴影里伸出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在回放着从遥远上燕传来的声音，提醒她，逼迫她——
“两千年前，祖神是被黔陵蛊族和你母亲视若神明的那位异将军迫害，而灰飞烟灭。”
她怎么舍得告诉闻人异那句话——我不相信你，因为你注定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