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烟节过后的旬假，我们五个人如约来到小满楼聚会，吃的自然是大家心心念之的烤羊。
苏林和白慕凡刚坐下便开始装模作样地捶打着膝盖，你一言我一语地朝我们大吐苦水。这边苏林道：“这罚跪的滋味，自从小时候我爹罚我跪了一下午，啧啧……膝盖都跪脆了，你们看看都青了……你们是不知道，景初先生怕我们偷懒，竟然还派了人来看着我们……顶着书连着跪一个上午，只能趁吃饭时才能歇会儿，不把人累死也把人无聊死……”而白慕凡则道：“哎呦……嗯……是啊……没错……”
说得我们三人心里直乐，偷偷笑够了转头只能端茶送水去赔礼，那两人倒也很受用的样子。
白慕凡：“诶苏林，你刚刚说你小时候被罚跪，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是因为什么来着？”
苏林白了白慕凡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白慕凡笑道：“真不知道，哦，我好像记起来了，是因为什么来着，你把你爹养的狗给怎么了？”
苏林：“什么我爹的狗啊，是大将军家的一条猎犬，因为搬家还是什么暂时放在我们家，那时候兰钦和将军家的公子有过节，就怂恿我把那条狗放了出去，出去就给人打死了。他们为了把我也扯进去，还逼我喝了狗肉汤。”
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茶饭间讲的好故事。元娘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那后来呢？兰钦有没有被罚啊？”
苏林还是一脸愤慨：“他？我爹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儿子，哪敢去找兰钦问罪啊，我说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气死我了。从此，我看见兰钦我就……”
“就打他一顿！”元娘兴奋地补充道。
白慕凡瞥了一眼过来，笑道：“什么打他一顿，是躲得远远的。苏大公子可是识时务的俊杰。”
“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敢去招惹他似的。”苏林愤愤不平。
白慕凡：“我确实不愿去招惹他，可至少我不会被人怂恿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我：“诶，不过说起来，我怎么没在书院再见到兰钦了？”
元娘先开口：“他不会来书院了，听说他被他叔叔弄到军营里去了。”
苏林见大家各有怨念，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们知道禁烟节的来历吗？听景初先生说是十二年前一个什么山——”“归燕山的一个铸剑山庄。”白慕凡补充道。“对，就是这个山，说是引起一场山火，大火延绵盖过了这座山的整个山头，烧了整整三天才被一场雨浇灭。先生说这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人呢！景初先生为了教育我们，把这话翻来覆去地说。”
原来这禁烟节竟有这样的来历，以前在宫中也要禁烟火的，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呢！我极力掩饰面上的惊愕，道：“景初先生还说什么了？”
“别的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守规矩，以后不要随意点火，用火也得小心之类的。其实听他一说我们早就得到教训了，景初先生就是太古板，非要一套一套的。”苏林抱怨着。元娘一心念着要去看庖人烤羊，早趁苏林没有注意她和阿言一起过去看烤羊去了。此刻庖人正往羊身上刷第三遍香料酱汁，香味飘过来让人食指大动。
白慕凡瞟过来一眼，道：“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青雉大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苏林也道：“是啊，青雉大人可是我们书院最有智慧的人了，我只听说之前有个上庠馆的学生去问青雉大人，说自己有个从小被牙子拐走的妹妹，问是死了还是活着。”
“然后呢？”
“然后青雉大人就告诉他说他妹妹在什么什么地方给人做丫头，后来那个学生找了去，果然就找到了，还把她赎了回来，一家团圆呢！”
——这算哪门子的智慧？也就是些阴阳术法罢了。
白慕凡此刻怀疑地看着苏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苏林不置可否地摆摆手，低头喝了杯酒。“不过青雉大人喜欢喝茶，你最爱带点好茶去，反正也是礼节所在嘛！”
元娘看了一会儿又迈着开心的小碎步回来：“你们在说什么，谁喜欢喝茶？”
我不假思索道：“没什么。”
元娘也不在意，身子一歪就回到坐席上，又趁下人收碟子之际赶紧抓了把干果在手里，慢悠悠地往嘴里送。
收走案几上摆着的点心和新鲜野果，便有人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热汤来：“先用热汤垫垫底，一会儿不至于吃得发腻。再有一刻钟功夫这肉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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