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荨,你站着说了这么久不累吗?来,先坐下喝口水休息一下。”
原来她就是那个阿荨。
桑宁索性站在一旁看着,这该是清越和他徒弟的过往,兴许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幻象中的清越神情温柔,眉眼里皆是对这个少女的宠溺。
“我不累,好久没和师父聊天了,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师父说呢!”
清越无奈地笑笑,“好,坐下说。”
洛荨依言坐下,看着清越,像是在酝酿,片刻后她轻笑出声,脸上是桃粉色的羞涩,“师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哦?”清越面上不动声色的应,拿着书卷的手却是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虽然我们之间有些不可逾越的阻隔,为世俗所不容,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他,但是我还是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清越嘴角上扬着,这会儿连眼角带了几分笑意,暖暖的,柔柔的,“既是喜欢,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
洛荨开心地笑弯了眉眼。“师父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太好了,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至少师父不反对!呵呵!我这就去将他带来给师父瞧瞧!”
听到最后一句,清越的脸色骤变,仿若从阳春三月瞬间跌到冰冷刺骨的寒冬。
洛荨已然跑出了书房,清越望着她离去的地方,脸色愈发可怕。
他怎么突然这样了?看他这个样子……难道……他喜欢自己的徒弟?!桑宁正奇怪着,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转。
这次幻象里不只有洛荨和清越,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在一棵很高大的盛开的梨花树下。
洛荨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先前那明媚的笑不见半分。
清越面对着她负手而立。却一直不看她一眼,面上清冷苍白,没有任何神情。
一个书生模样的秀气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树根旁,胸前是片刺目的猩红,脸上俨然已经没有了血色。
桑宁上前,纳闷的看着他们。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是清越心生妒忌,杀了他徒弟的心上人?!
洛荨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儿,她强忍着哭声仰头看清越,哽咽道:“师父,凌子安……如何?”
清越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洛荨气息颤抖着,“师父说了,凌子安青年才俊,气质出众,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是值得阿荨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他!”洛荨失声大喊着痛苦地质问眼前这个她最亲最敬爱的人。
果然是这样!桑宁心下愤怒,这清越看着温和近人,竟然做出这么过分这么残忍的事!
“三百年来我就爱过这么一个凌子安,就这么一个人,师父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究竟是为什么……师父,师父……你说话啊……”嘶力竭,洛荨无力地瘫了下去,哭声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决堤一般,不住地往外流。
清越叹息,声音里竟也带上了颤抖,他蹲下身,轻轻拭去洛荨脸上滚烫的泪水,“阿荨,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荨心死一般,双目无神,“那是怎样?难道不是师父杀了他吗!”
“阿荨,他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连我也险些被他蒙骗了!阿荨,他根本不是什么书生,他是狐妖所化,接近你就是为了夺取你我的灵丹,不料被我识破,便想置我于死地……”
“够了!”洛荨笑出声来,笑的凄厉绝望,“我没想到,师父会是这样的人……他?置你于死地?呵呵,试问这世间能伤到师父你的又有几人?就算他是狐妖他也伤不到你分毫!”洛荨深吸了口气,“更何况,他只是区区一介书生!你编故事的时候能不能编个可信点的?”
洛荨字字句句都像刺一般,一根根深深扎在清越心上,他的眸子一点点黯了下去,像一潭死水,装满痛楚,深不见底。
他看着洛荨的眼睛,笑了笑,笑的同以往一样,温暖如和曦,只是染上了一层哀伤,“编故事……你是这样想的?”
洛荨不语,只是憎恶地怒视着他。
“那便是这样吧,就是你想的这般。”清越淡淡地说道。
洛荨顿时如同一只困兽,扑上前抓住清越的衣襟咆哮,“你把他还给我!你一定有办法救活他的!你把他还给我!”
“我无法将他还给你。因为死在这里的不过是副躯壳,他早就金蝉脱壳逃走了。”清越平静看着洛荨。
“你还在骗我!清越你还骗我!”洛荨痛苦着跌坐在地,她看向梨花树下那个早已没了生息的人,“好……既然师父不肯救他,既然洛荨不能与他执手到老,既然,生不能相守,那我就与他同去好了。”
“阿荨你别做傻事!”清越闻言,连忙上前。
“你别过来!”洛荨呵道,看向清越,“洛荨本为一株知母草,得师父点化才得以修得人形,师父大恩洛荨无以为报,而如今我心爱之人命丧于师父之手……呵呵,你我二人恩仇可就此一笔勾销,我这条命,也一并还于师父!”
言罢,洛荨已然捏了诀自毁筋脉,散了修为,散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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