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衫静静坐着,过于艳丽的脸庞给人一种脆弱甚至懦弱的感觉,他低着头,听着壮汉问他,“这是什么,你可知道?”
汉子手里是一包细白的粉末,贺澜衫用眼睛扫了一下,不知怎么,突然想笑。
本来他就放肆习惯了,这会儿没忍住,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汉子想斥责他,但看着人好看的面容,轻轻柔柔的嗓音,下意识又住了嘴,只愤愤一句,“你笑什么?”
“啊?”贺澜衫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月牙,“问我笑什么……自然是在笑你啊。”
而他这边正乐着……门外,只一个守门的也被叶一湄毫无悬念的放倒了。
叶一湄探了探躺到地上的仁兄的脉搏,看样子大概一时半会醒不了,她放下心来,又凑上门缝,看看情况。
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太对自己有自信,统统背对着门口,叶一湄费尽心思也只看到个背影,不过她也等不及了,于是一脚蹬飞这扇瞧着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框,入眼,却见贺澜衫脚边一堆七零八落的尸体。
叶一湄静了一瞬,虽然很想详细问问贺澜衫这什么情况,不过救人要紧。
于是没多问,看着另外几个望向她一脸震惊与恐惧并存的人,在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上手解决。
这下子,眼下晕倒的几个,与贺澜衫脚边那具尸体相比,实在是幸运至极。
叶一湄看了许久,来来回回观察贺澜衫脸上是个什么心情。
遗憾的是,今日的太子殿下,同往常有很大的差别。
以至于叶一湄……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看出,贺澜衫如今,是很不开心的。
事情解决了,人都不在了,可是这人不开心,为什么?
她没敢开口直接询问,只见嘴角含着一丝僵硬的微笑的太子殿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抬脚,吧唧一下踩在那块尸体上。
血还未凝固,所以叶一湄就看见,血花四溅,些许溅在了贺澜衫的鞋面上。
这种状态,不能出去啊。
总感觉如果放这样的太子殿下出去,会有不可逆转的事情会发生的叶一湄,上前挡在了贺澜衫面前。
“殿下,”叶一湄也是不自觉做出来一个突兀的举动,自己没有什么危险意识,眼下贺澜衫猛地抬头,脸颊上沾了一滴血,看着……竟比以往更多了点诱惑力。
看他这样,叶一湄缓缓闭上嘴停下话,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口水,心跳也快了起来。
就在汉子问了那句之后,贺澜衫便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寻了这么个机会来找他了。
想清楚之后,一种火蓦地沿着他的血液,烧遍全身。明明是该感到愉悦的,那个女人为了活命,不惜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对他下手,完全不顾若事情暴露之后的后果。
可同样,还有一种悲哀,渐渐蔓延在心尖,疼痛感逐渐剧烈,甚至牵扯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想,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当初又何必浪费那么多感情。
这帮人信心满满,没能及时缴了他的兵器,恰巧见到壮汉脸上稍许的怜惜,倒叫贺澜衫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当下,毫不犹豫杀了这人。
贺澜衫动作太快,没人看得清,而事情发生的又太突然,其余的人都只见到了汉子脖子脸颊乃至胸膛处霎时喷出来血花,而见不到贺澜衫下手最重的地方,其实除了脖子上,还有大腿处出血量最严重的地方。
不过几息,一个好好的人就变成了血人,死的极快,连疼痛声也只剩下“嗬嗬”的哽咽,再过几息,血液流尽,人也没了呼吸。
这浑身的冰冷,代表着对未知的恐惧。
贺澜衫保持着微笑,虽然有些僵硬,但足以让人头皮发麻,凉透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