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霓说,“我就是知道二哥要娶他性命,才坚持带伤上阵的。”
“这么说来,宁皓日没死?”姜淮陈指出,“你意气用事,放虎归山,可知后果?!”
“我此举并非是放虎归山,而是坐山观虎斗。”姜昭霓阴笑一下,“被如此算计,荆皓日就算与老堂主恩怨相抵,可没道理放过宁辉夜!他们二人相斗,奇药堂少说也会自伤三分。”
“老七长大了。”青行勾勾嘴角,语气嘲讽地夸赞道。
姜闵皱着眉问道,“宁皓日人在何处?”
“人已被我雪藏,省得有人再次图谋不轨。”说罢,姜昭霓望向江淮陈。
姜淮陈揉揉太阳穴,“疯了,老七你真是疯了。”姜昭霓越是情绪激动,便难说到点子上,那么,周围的人便越会认为姜昭霓“疯掉了”。
怎知,姜昭霓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们不妨说说死士。”
“死士。”姜闵眯起眼睛。
“二哥与五哥合谋,替杨王在边关私养死士。”姜昭霓冷眼道出真相,“大哥发现了这个秘密,遂加急赶回飞天镜禀报,没想到在半路……圆魄!”
圆魄上前帮忙抵挡,迎面受下姜淮陈一掌,肺腑一个震颤,口中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下。圆魄拔剑撑地上,大有以命护主之意。
“二哥!”姜昭霓扶起圆魄,愤怒喊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姜淮陈一改往常慈和的大哥模样,语色生冷道,“那我就得管着你,省得你胡言乱语,扰动人心。”
“好,好。”姜昭霓大退几步,一个眼神瞥向三当家青行。
紧接着,只见一众属下排成人墙,挡在圆魄与姜昭霓身前。
“青行,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淮陈抬了抬眼皮,质问道。
“我以为,此言是真是假,还要听他说完,大家才能分辨。”青行说,“若此言有假,那么,以昭霓那缺根弦的脑子,多说必出纰漏。介时,我会帮二当家揪出疑点,证明清白,也省得过后有人在背后胡乱议论猜测。”折扇“唰”得一开,掩住青行红白的唇齿,“若此言为真,私养死士可不是件小事,日后是要引来灭门灾祸的,不得不厘清。”
“哼。”姜淮陈冷哼一声。
“二哥大可以与我对质。”姜昭霓胸有成竹道,“宁辉夜与二哥是小人之交,故而杀害大哥之时,留下豢养死士的地图作以提醒,希望门内有人能破解真相,再掀翻二哥在飞天镜的地位,使得飞天镜群龙无首,适机便宜取之。二哥提防心重,派人先一步找到了大哥的尸体,乱剑划花了地图,才送回到飞天镜。那日我当众剥下大哥的衣衫,想必许多人都亲眼瞧见了。”
底下声音此起彼伏。
“哎,真是错怪七当家了。”
“这么说来,七当家刨坟也是为了这……”
“三言两语并未说全,你们怎能轻易信服?既如此说,那死士们在何处?找不到死士,无凭无据!”
“……”
姜昭霓继续说道,“这批死士原在萧关的一处小镇上,有边关地图与大哥的尸身为证。”
说到此处,姜淮陈诡谲地勾起嘴角,“尸身早就烂透了。”
“不碍事,后面还有人证。”姜昭霓回以得逞的微笑,叫姜淮陈的笑容瞬时僵在了面上。“不知,我三姐的几位老部下可还有人记得?你们可是以为,他们因三姐出嫁而远走高飞了?非也!他们是投靠了我二哥,被派去驯养死士了。”
“说了半天,死士在何处?不会是你凭空编排出的一众人马吧?”姜淮陈说道。
“死士就在眉山外东南百公里的镇中!”姜昭霓斩钉截铁道,“共五十七人,另外还有三人,为我五哥派去的密属,负责严密监视。”
“看来,是五公子在其中牵线搭桥了?”青行散漫地说道。
“就算他们存在,可是你三姐的原部下们驯养了这些死士,你怎么不怀疑是你三姐与五弟合谋?只因我与五弟向来亲近,所以就编排到我身上吗?”姜淮陈道。
“你血口喷人!我三姐是万万不会去做有损飞天镜的事情的!”姜昭霓急火攻心,又变得找不到主旨起来,“那些叛属其中一人,为我三姐心腹。我三姐担心飞天镜会因此受到连累,将计就计,一举将其他人洗掉。眼下,那里培养的并非是你叛君的死士,而是我飞天镜的精兵强将!”
“听你所言,你三姐的部下便是人证。”姜淮陈说,“那你怎么能够证明,他不是受你三姐指使,来冤枉我顶罪的?”
姜昭霓听罢气道,“我三姐不是那样的小人!”
“这其中有疑点。”青行适时打断姜昭霓,“杨王豢养死士乃是机密,想来不会为奇药堂道也,那么宁辉夜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猜,是偶然得知。”姜昭霓答。
“可是受三小姐引诱得知?”青行问。
“……不知。”姜昭霓并不想说出真相,却被青行猜得透彻。
青行合扇,长吁一口气,诚心赞叹道,“三小姐好计谋。”
姜昭霓一时间哑口无言,只得垂头默认。